北京日报记者 李祺瑶
金中都遗址首次发现城门遗迹,长城考古首次发现了葡萄籽,香山脚下的明代皇室墓地首次揭面纱……昨天,在“考古北京(2024)——北京市最新考古研究成果发布会”上,6项最新考古成果公布,多个“首次”揭秘,为充分挖掘古都北京的文化遗产价值增添实证。
金中都端礼门布局厘清
北京870多年的建都史始于金中都。作为“考古中国”重大项目之一,北京金中都遗址的发掘备受关注。去年,金代皇家寺院大觉寺遗址出土,为研究金中都城市规划、建筑布局与皇家礼制提供重要资料。国家文物局曾评价,其为中国古代多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历史的真实写照。“今年,我们发现了金中都外城西南城门——端礼门。这是首次发掘的城门遗迹,也是金中都保存结构清楚的大型建筑基址,非常罕见。”北京市考古研究院研究馆员丁利娜说,这一发现为金中都城布局研究提供了新的坐标点。
大量的金中都外城相关遗迹破土,包括城墙、城门、瓮城、马面、护城河、顺城街、门内大街、路沟、排水沟等13处,陶、瓷器和砖、瓦等建筑构件出土。
北京城的源头也有新发现。考古人员在琉璃河遗址城北发现了大规模的墓地,为了解城址布局提供了新认识。“我们首次在北京地区西周考古中开展了古DNA研究。”市考古研究院馆员安妮娜说,检测分析表明,这处墓葬群至少涵盖了两个家族、四代人,是西周中晚期琉璃河遗址的平民家族墓地。
箭扣长城明确建造“标尺”
长城北京段考古的新发现生动还原了长城古人的工作和生活。“今年的考古发掘范围主要在箭扣长城东段120、121号两座敌台,以及119至122号敌台间3段长城墙体。我们弄清了这段长城的布局结构、建筑形制、建筑材料、建造技术和做法特征。”市考古研究院副研究馆员尚珩说,考古发现了300余件武器装备、建筑构件、生活用品等。
箭扣长城的“老资历”的出生证明找到了。在120号敌台出土了一方明隆庆四年题名的鼎建碑,明确了这座敌台的建筑年代,为长城建筑形制和时代的关系提供了准确“标尺”。尚珩介绍,这是箭扣长城段目前发现的时代最早的碑刻,为研究其建设过程和演变规律提供了素材。“同时,120敌台也是截至目前,我们已知建造年代最早的一座空心敌台。”
依托多学科考古手段,古代戍边将士的生活图景揭秘。“今年,我们在箭扣长城遗址浮选获得2397粒植物遗存。”尚珩说,丰富多样的植物种子,反映了当时戍守将士的食物结构。
根据这份“菜单”,考古工作者认为,大量非农作物植物显示出戍守将士显著的野外生活属性。“我们还首次发现了葡萄属果实、多品种的小豆类植物,还发现了药用植物。”
明代皇家墓园揭面纱
海淀区香山脚下,考古人员发现了一处明代皇家墓地。“墓地内有3座墓园,东西并排分布,布局清晰,形制完整。”市考古研究院副研究馆员张利芳说,根据出土墓志及墓葬形制,其中一座墓葬的墓主人为万历皇帝四女儿云梦公主,“3座墓园级别仅次于明代帝陵,具有重大的历史、考古、科学及艺术价值。”
这处明代皇家墓地的建筑营造代表着当时最高工艺水平,为建筑考古研究提供了科学的实物标本。同时,3座墓园出土了五供、石几、宝座、梅瓶、木俑等,对研究明代陵墓制度、营造制度、丧葬礼制、御祭用瓷等均具有重要价值。
路县故城遗址的墓葬群也有新发现。考古人员运用体质人类学等科技考古手段,为汉代水井中的多具女性人类遗骸找到了死因——这些人类骨骼多处有创伤,表明部分女性个体生前曾遭严重暴力伤害,有可能是死后被抛入井中。“她们的死亡原因极有可能与刑罚或连坐相关,但也不能排除战乱、祭祀等其他因素。”市考古研究院副研究馆员尉苗说,针对遗骸的多维分析,可以从独特的视角了解汉代女性的社会状况、汉代的司法制度等。
另外,丰台区长辛店大街,一条长412米的清代古御道露脸。据文献记载,长辛店是明清时期京西南的商贸重镇,南北长约2.5公里的大街沿用至今。“发掘过程中发现,石条路面错缝铺就,长短不一,石材厚重,路面上有长年碾轧明显的车辙痕。”市考古研究院助理馆员徐旻说,初步判断此石质道路应是清代官府监修,是皇家向西南出行的必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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