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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新永无止境,新旧利益之争恐怕也“永无宁日”。或许监管者很难用最短时间找到一个各方皆大欢喜的方案,但只要主动、理性、持续努力,那个最大公约数就会越来越近
前不久走访两家发电企业,一家风电、一家火电,各自向笔者倒来苦水:风电厂最苦恼弃风,当地电网接纳能力有限,有些风机只能暂停,白白让电随风而去;火电厂也憋屈,斥巨资、搞技改、达到了超洁净排放,可遇到调峰任务也得“发扬风格”,“摆着先进设备不用,不也是浪费吗?”
创新是可爱的,它让生活更美好。然而,创新也挺“任性”:在供给主体走向多元、需求总量却未增加的情况下,它极有可能破坏固有秩序,引发市场格局重构。蛋糕就那么大,你多挖一勺,我就少吃一口。现实中类似例子越来越多:移动互联网时代,微信的普及让传统语音和短信业务大为缩水,打车软件、专车服务的兴起也让“的哥”收入锐减,甚至使传统出租车行业步入生存危机。
技术更迭所引发的市场博弈,既让百姓得了实惠,也让市场监管更加复杂——监管者还等不及让子弹“再飞一会儿”,新旧两方就已打得不可开交;基于传统技术制定的监管政策可能再难发挥效用,甚至还可能不利于新动力、新技术的孕育成长……种种新挑战正考验监管智慧。
从某种程度上讲,监管往往是被动的、滞后的。相比监管者,市场主体显然有更强烈的逐利冲动、更强大的创新能力。若监管延续惯性思维,很可能将其错杀管死。尽管监管的滞后性客观存在,但我们仍需努力将其负面影响降至最低——对于创新之举及其潜在后果,监管者理应密切跟踪、预先研判、及时施策,用主动化解被动,以理性应对“任性”。
面对创新,监管者首先得确立边界,搞清楚“哪些该管、哪些不能管、哪些不得不管”。餐馆创新菜式、厂家创新品种并不用政府吆喝,但若创新牵扯到能源、环境、安全、社会稳定等因素时,就需要监管者出面了。比如,若单凭市场竞争,成本上并不占优势的新能源企业很难撼动传统能源地位,这时政策上扶一把,才能实现能源结构总体优化的目标。
监管者也得公平行事,绝不能越俎代庖,代替市场判断胜负。面对异军突起的互联网专车平台,常年来与当地出租车企业“人头很熟”的交通管理部门出台政策必须站在中立立场,认真倾听市场各方意见,特别是消费者的合理诉求,切忌因护短而干扰正常竞争。但监管者也不能任凭专车平台“野蛮生长”,忽视其监管空白可能带来的安全风险与合同纠纷,而应将其纳入正轨、规范发展。
面对创新,监管还需与时俱进,不能只想着行政手段,而要借助市场化手段巧解市场新问题。今年初,能源部门出台文件促进清洁能源多发满发时便提出,要完善调峰补偿机制、加大补偿力度、鼓励通过市场化方式确定调峰承担方。试想,若笔者走访的那家火电企业是通过竞标主动揽来的调峰任务,并对补偿标准十分认可,想必不会有这么多怨言。再试想,若鼓励出租车企业同样涉足网络约车,推动线上线下两个产业融合发展,可能也会促成更多共识与理解。
创新永无止境,新旧利益之争恐怕也“永无宁日”。或许监管者很难用最短时间找到一个各方皆大欢喜的方案,但只要主动、理性、持续努力,那个最大公约数就会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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