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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知道分子”画个像
邓伟志
//www.workercn.cn2015-02-09来源:北京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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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在互联网时代,微阅读、碎片化阅读,“知道分子”越来越多了——

  长期以来,有学者问:“为什么中国的世界一流学者少?”还有学者感慨地说:“中国战略学者比例太少!”这两类知识分子少了,什么样的知识分子多了呢?有人认为是“知道分子”多了。“知道分子”一说只有十来年历史,其内涵说法不一,有狭有广,本文就狭义的“知道分子”作点评论。

  不少“知道分子”不知道止于知道之害

  中国的知识分子是很勤奋好学的,比西方好多国家的知识分子刻苦得多。为什么反而落得个“知道分子”的下场呢?这主要是不少“知道分子”不知道止于知道之害。

  知识分子应当是求知欲旺盛,知道得越多越好。一问三不知的人,是不会有出息的。不学一定无术。但是,如果浅尝辄止,沾沾自喜于“知道了”,也同样是成不了大事的。

  当前,知识大爆炸,数据是“大数据”,计算是“云计算”,记忆力再好的人,也只能是“知其一,不知其二”。这还不说,“学而不思”者“拣到篮子里都是菜”,常常会“罔”得把假象当真实记下来。知道分子所知道的是:一盘散沙,不系统;一盆浆糊,不清晰;一笔狗肉账,说不明白。

  不是融会贯通,只知道一鳞半爪,缺乏两点论,寸步难行,一开口就要出错。知道分子知道的东西杂乱无章;而知识分子系统知道并且理解了,那叫有真学问。做“知道分子”,不做知识分子,就会像没头苍蝇一样乱飞。

  “知道分子”不动脑筋,只知道“是什么”

  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于哺乳动物小脑发达,人的大脑发达。哺乳动物有低级思维,人有高级思维。“知道分子”与知识分子的区别在于:“知道分子”不动脑筋,只知道“是什么”;知识分子充分施展大脑的功能,能够“识”出来“为什么”。

  反复问“为什么”,就能去伪存真;不问“为什么”,必然是真假难辨。单凭直觉,天是圆的,地是平的,只能承认天圆地方。单凭直觉,太阳天天东升西落,只能得出太阳围绕地球转的“地心说”。反复问“为什么”,就容易找到事物之间的内在联系。牛顿力学、爱因斯坦相对论、量子力学一个比一个深刻地阐明了因果关系。辩证唯物主义的因果律认为:任何运动状态都是其前运动状态积累的结果。果由因生,无因不能生果,有果必有其因。尽管有时是一因一果,有时是一因多果,尽管有时是多因一果,有时是多因多果,可是无一例外地都说明事物之间总归是有前因后果的。

  反复问几个“为什么”,找到答案以后,会更加有助于记忆,从而加大知道的总量。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五十年前英国出版的《不列颠百科全书》,如此权威的出版物却把宋庆龄、宋美龄二人的出生年月搞错了,宋美龄的出生年月竟然早于宋庆龄。这至少表明撰稿人和编辑不知道二人是姐妹关系。如果知道谁是姐、谁是妹,在出生年月上不管有多少所谓“根据”,也会促使他们再去核对,不至于闹出这类笑话。

  不只是“知其然”,更可贵的是要“知其所以然”。由果追因,这是知识分子精神劳动的必须。

  “死”读书把人们害成了“尽信书”的知道分子

  中国自从《孟子》说了“尽信书,不如无书”以后,两千多年来有好几个朝代的名人都这样讲,可见这句话的分量之重。当今的知道分子就是因为“尽信书”,而成为验证这句名言的又一例。可是,仔细推敲起来,《孟子》这话也不是没有瑕疵的。哪本书上指名道姓强迫你“尽信”?没有。天下没有无可挑剔的书本。今天不挑剔,明天也会有人挑剔。对知道分子来讲,是“死”读书把他们害成了“尽信书”的知道分子。会读书的知识分子能够做到去粗取精,吸收书中可吸收之处,不吸收书中不可吸收的东西,或者是批判书中应该批判的观点和资料。

  读书一定要举一反三。那就是运用联想,把“天南”与“海北”联起来思考,用比较法来鉴别,用大胆假设来小心求证,用远缘杂交来发挥优势,用演绎推理来抽象、概括,从而上升到规律的高度。找到了规律方能以近知远,以一知万,以微知著,见“一叶落而知天下秋”。规律运用得当,就能做到“不畏浮云遮望眼”。规律是铁的,是无情的。违反了规律,即使一时得逞,或迟或早也会受到规律的惩罚。

  知道分子的可爱之处是懂算术,“一是一,二是二”;知识分子的可爱之处是举一反三,是代数,是微积分,一加一大于一。同样是七个音符,有的人能加工成千古绝唱,有的人连儿歌也编不出;同样是“红黄蓝”等七色,徐悲鸿能绘出骏马,黄胄能绘出温顺的小毛驴,可有的人“画虎不成反类犬”。不举一反三只会抱残守缺,善于举一反三定能推陈出新。知识分子不仅是已知的拥有者、阐释者、传播者、继承者,更应当是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创造者。有创才有识。

  认识世界之“识”要在变革世界中检验

  知道分子知道“是什么”,知识分子回答“为什么”,会读书的知识分子善于“举一反三”,真正有作为的知识分子还应当再加一条,那就是要用理论指导实践,变革世界,让世界更美好。这就要求知识界还要回答“怎么办”。

  “怎么办”固然是国家的事,可是知识界应当成为人民所爱戴的政府的思想库、智囊团。这就要求知识界端正科学研究的动机。现在课题满天飞,是知识分子的广阔天地。但是,有些出题者所出的题目大而无当,叫马克思来写,没有十年八年也结不了题。这是一方面,值得注意的另一方面是,课题的承接者把课题当摇钱树。课题费不用在课题上。结题后的验收更加好笑,大多是对口径。对得上口径,通过;对不上口径,不通过。试问:你早就有了答案,还要人研究什么?在科学上拾人牙慧多难受啊!

  此外,还有一种情况,课题做得确实不错,可是课题发布单位硬是不采用。在这种情况下,有的知识分子不是常有的不懂装懂,而是在特定情况下的“懂装不懂”,自动披上连知道分子也不如的外衣,苟且偷生。在这一点上,知识界要向孔老夫子学习。现在孔子学院遍布世界,可孔子当年坐着马车周游列国时,四处碰壁。碰壁归碰壁,孔子还是不厌其烦地讲呀讲的,讲下去,尽到一个教育家应尽的责任,不辱使命。今天的知识界应当坚持:“不说白不说,说了也白说。白说也要说,说到不白说”。同时,社会上也要为知识界提供尊重差异、包容多样的学术生态环境,让知识界百花齐放。

  在社会治理中,没有不治之症。即使一时不治,也可以转化为可治。要害是下药是否对症。知识分子的科研成果要在变革世界中接受检验,不断修正、丰富、加深。越是有见识的人越懂得认识无止境,虚怀若谷,欢迎批评。别人不采纳,至少说明你的说服力不强。现在有些科研成果,多是用洋名词堆砌出来的严重缺氧的空中楼阁。好的作品要做到超前而不脱离现实,深刻而不是深不可测。

  现在,学科越分越细,这是进步,有利于钻深研透,但是也容易把学者推到深井里,成了井底之蛙。学科越是细化,学者越要注意知识的整化,在整化中由此及彼,触类旁通。这就要求真正有作为的知识分子要出井观天,做战略型的、无愧于人民的哺育、无愧于我们伟大时代的大写的中国知识分子。(作者为上海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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