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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8至9日,北约在波兰首都华沙举行了峰会,其规模之大可谓空前。值得玩味的是,这次峰会的举办地,61年前正是苏联主导的华约组织的诞生地。如今,角色反转,波兰等中东欧原华约国家,正以北约成员的身份站在俄罗斯的对立面。
俄罗斯才是“头号议题”
华沙峰会的最鲜明特点,就是强化了与俄罗斯的军事对峙色彩。峰会明示的三大议题“北约在中东欧的军力部署、北约与伙伴国的安全合作、北约与欧盟的协作”,其实都明显或隐讳地针对俄罗斯。
首先,着重渲染来自俄罗斯的“混合战争”威胁。峰会讨论期间,北约高层热炒的头号话题,就是担忧俄罗斯将在格鲁吉亚、摩尔多瓦乃至西巴尔干等“存在‘凝固冲突’的薄弱位置”复制乌克兰东部“模式”,开启新的“混合威胁”阵线,以削弱西方联盟在该地区的影响力。峰会的最后宣言更指责俄罗斯的行动“破坏着欧洲的基本秩序”。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指出:“俄罗斯已不是我们的战略合作伙伴,我们之间已不存在战略合作关系。”
其次,明确昭示北约“集体防卫”的威慑力。斯托尔滕贝格在峰会召开首日即宣称,2014年9月北约威尔士峰会推出的“战备行动计划”已完成:北约快速反应部队的规模扩展为原来的3倍,并可部署到联盟内的所有地区;全新的“战备先头部队”可在几天内完成部署,能在第一时间应对突发危机;在东欧设立的8个指挥控制中心已全部启用。同时,北约宣布其在欧洲的导弹防御系统“已具备初始作战能力”。
与此同时,华沙峰会还批准北约从2017年起,向波兰和波罗的海三国轮换派驻4个营共约4500人的多国部队,它们将分别由美国、英国、加拿大和德国率领。北约还计划在向罗马尼亚派驻1个旅的多国部队的基础上,为东南欧量身打造北约的军事存在。斯托尔滕贝格表示,这些举措“清晰地表明,对一个盟友的攻击将引发整个北约作出回应”。
三是公然鼓励乌克兰等“伙伴国”向北约靠拢。乌总统波罗申科率团与会,并与北约举行专门会议,称愿“分享与俄军作战的经验”。北约公开谴责俄罗斯对乌东部局势动荡负有责任,并达成一项对乌综合援助方案,以帮助提高乌国防和安全机构的运作能力。峰会第二天,维谢格拉德集团也同步举行会议,4个成员国波兰、捷克、匈牙利和斯洛伐克领导人一致同意该集团的“4+”计划,要同罗马尼亚和乌克兰建立更密切的联系。美国总统奥巴马7月8日与波兰总统杜达会晤时则表示,北约的大门仍对格鲁吉亚和乌克兰敞开。这在俄罗斯眼中带有浓重的挑衅意味。
与挥向俄罗斯的“组合拳”相比,峰会的其他决议更像是点缀和陪衬。尽管北约宣布将加强打击“伊斯兰国”和坚持“支援阿富汗任务”,但斯托尔滕贝格道破了天机:对于抑制恐怖主义蔓延,“预防必定优于直接军事介入”;北约应更像一个“培训联盟”,训练当地国家士兵比派遣大批北约部队前往“更有效”。这与应对俄罗斯的浓墨重彩、不遗余力形成了鲜明反差。而北约着意提升与西亚、北非一些国家的安全合作,也暗含着反制俄罗斯在东地中海地区影响力的意图。难怪不少评论人士指出,华沙峰会就是一次以俄为假想敌的“战备会议”。
确保联盟的“美国导向”
华沙峰会的召开背景堪称复杂:俄罗斯谋求东山再起,强势介入乌克兰危机和叙利亚问题,北约与俄罗斯关系持续紧张对立;以“伊斯兰国”为代表的国际恐怖主义泛滥猖獗,欧美各国对恐怖袭击防不胜防;欧洲难民危机的压力久久不见缓解……一系列传统和非传统安全挑战交织之际,英国公投“脱欧”对北约又是一次新的触动。
然而,北约本质上仍是美国掌控欧洲事务和维护全球霸权的重要工具。北约冷战后虽一直在转型,有两点却始终未变,即根深蒂固的“冷战思维”和不容置喙的“美国主导”。此次华沙峰会也不例外。
北约作为“冷战遗老”,在后冷战时代一直是个尴尬的存在。因此,美国一直在寻找证明北约存续合理性的“抓手”,从上世纪90年代的“防区外危机管理”,到“9·11”后的“反恐”,都使北约成功保持了“既扎根欧洲、又对外进击”的态势。乌克兰危机的爆发和演进,则让美国为北约找到了新的“方向感”。
其实,目前的俄罗斯已与当年的苏联大不相同,其既无意图、也无能力主动攻击北约,地缘战略空间也一再被压缩至接近“底线”;俄在克里米亚、叙利亚等地的“高调出手”,实为力求摆脱被动的“以攻代守”。美国趁机挑动北约与俄罗斯“升格”军事对抗,意在胁迫欧洲倒向和依赖美国,充当美国的“马前卒”,为其“火中取栗”。乌克兰危机延续至今,美国已在一定程度上被迫“重返”欧洲,但其战略重心仍将放在亚太,因而深感战线过长、兵力不足,因此在峰会前后,一直敦促欧洲盟国分担更多防务责任,乃至直接为其“亚太再平衡”战略出力。
同时,英国“脱欧”固然使欧盟防务一体化丢掉了一个“发动机”,却也卸去了以“法德轴心”为代表的欧洲人向美国谋求“防务独立”的一个主要“刹车闸”。美国需要未雨绸缪。峰会前后,“俄罗斯威胁论”频频出现在北约各国特别是美英的媒体报道中,奥妙也正在此。
“冷战思维”难解诸多难题
尽管本次峰会声势很大,但不少分析人士认为,其最终收获实在有限。这不仅是因为峰会的“重头戏”仅是对今年两次北约防长会议所达成共识的“追认”,更在于北约在一些核心问题上未能取得突破性进展。
应对非传统安全威胁缓不济急。纷至沓来的难民潮,接踵而至的暴恐袭击,这些令北约各国疲于应付而又迫在眉睫的窘况,很大程度上都是美欧贸然采取的军事干预行动所招致的祸殃,且自有其深刻而复杂的经济、社会和文化根源,绝非旦夕可除。北约无论是向美国主导的打击“伊斯兰国”国际联盟提供预警机支持,还是与欧盟在地中海共同开展巡逻,抑或帮扶伊拉克、突尼斯等“反恐一线国家”发展防务能力,都有远水难解近渴、治标不治本之嫌。
对俄罗斯围堵政策效果不彰。俄素有“以武立国”的传统,拥有多种可供反制的军事利器,核武器更是其对北约的“终极威慑”手段。近两年来,北约也逐渐意识到,俄宁可忍受制裁和牺牲经济利益,也要保证国家安全无虞。俄在反恐及阿富汗、叙利亚、乌克兰等问题上发挥着关键作用,北约不得不与之沟通。西方舆论还普遍认为,碍于1997年北俄“基础条约”中“北约不得在俄周边永久驻扎大规模作战部队”的协定,华沙峰会通过的中东欧增兵计划以“大国牵头、轮换调防”的形式进行,固然可安抚对俄疑虑最重的中东欧盟国,更能避免与俄彻底“撕破脸”。峰会结束后不久的7月13日,北约与俄罗斯理事会大使级会议即如期召开,这也堪称北约对俄“威慑与对话并重”政策的缩影。
此外,峰会结束时的一纸宣言,并未消弭北约各国的利益分歧。德、法、意等北约“老欧洲”成员,深知对俄关系攸关自家经贸及能源利益,更不愿平添军事冲突的风险,仍在寻找对俄缓和的机会。华沙大学国际关系学者马迪克更表示,经费乃是北约面临的最重要问题。尽管北约比起俄罗斯并“不差钱”,但各国都不愿多掏钱“凑份子”、使伙伴坐享红利。诚所谓“囊中羞涩行路难”。北约官方几经“化缘”之下,欧洲盟国的军费在经过多年削减后,2015年总算出现了0.6%的略微增长,今年增幅有望达到1.5%.但是,目前仍只有美、英、波兰、希腊和爱沙尼亚5国达到了北约“国防支出占GDP2%的标准”。斯托尔滕贝格也承认:“要花费得更多、更好,我们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在全球化和多极化日益发展的今天,任何国家或集团都不能凭一己之力谋求自身的绝对安全;美国和北约的做法,无助于国际格局稳定。北约到了该破除“安全幻象”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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