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种资本视角评估中国的创新

马吉特·莫尔娜

　　创新主要由四种资本组成：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制度性资本和社会资本。中国越来越关注创新能力的提升，不仅作为“十三五”关键词之一，而且在去年中国召开的G20峰会上也将创新作为比较重要的内容。要提高全要素生产率，这就必须要有创新：

　　一物质资本。中国投资增长加快了资本的积累，在高科技行业和制造业行业的投资比重均有所提高，私营企业的研发支出比重也在上升。

　　二是人力资本。中国的人力资本相较于物质资本积累速度要慢，城市积累的人力资本快于农村。中国经济转型比较快，从市场需要和毕业生具备的技能储备，包括国际上公用的34种技能看，中国市场上最缺的技能是计算机编程。在研发支出方面，中国和欧盟差不多，已经超过了GDP的2%，但研发人员的比重还是比较少。

　　三是制度性资本。主要从创业和知识产权两个层面分析。2013年-2016年间中国对创业的规制放松不少，但仍然多于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国家，还有改革的空间。第二个是知识产权。总体上，专利的转化率还不高，技术本身不保障生产率的提高，而在于有人运用，否则对经济的影响有限。

　　四是社会资本，社会资本可以有各种各样的理解，这里的社会资本主要看国际研发合作，在研发合作方面大企业比较有优势，尤其是在服务业中，而在电子产品行业里，大企业没有很明显的优势。

　　总的来说，这四种资本是相互补充的，对于转型为创新型国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作者为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中国研究首席经济学家）

新时代绿色发展的重要任务

周冯琦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中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这要求我们不仅要创造更多的物质和精神产品，而且要提供更多的优质生态产品，这成为新时代绿色发展的重要任务。

　　生态产品有三种属性，第一是自然属性，生态产品和物质产品、精神产品一样，都是人类生存发展必需的。但生态产品和这些产品不同，生态产品出自于生态系统，是大自然的产品。第二是公共属性，每个人都具有保护环境的责任和义务，政府部门更要履行提供生态产品的公共服务的职责。第三是价值属性，在工业社会中，自然生态产品由于生态环境受到污染，其数量和质量都发生了退化和减少，而且其分布不均衡，生态空间萎缩，因此，维护良好的生态环境不仅仅是自然的因素，还需要改变人类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需要采取自觉的保护行动。

　　如何提供优质生态产品？第一，践行绿色发展理念，要正确处理好发展与保护的关系，要推行新型城镇化，推行生态导向的城镇化。第二，要保障生态产品供给的生态空间，生态空间是生态产品的主产地，必须要采取最严格的管控措施，这是生态产品供给最基础的东西，要严守生态红线。第三，要采取多元化生态产品的供给方式，生态产品作为一种基本公共服务范畴，其供给可以分为提供和生产两个独立又紧密联系的环节，生态产品提供者不一定是生产者，可以相互分离，这取决于成本核算。目前，主要的生态产品有政府供给、市场供给和公司伙伴供给等多种供给方式，要进行市场化多元化模式，建立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机制，探索一套自然资源产权管理体系。第四，提供优质的生态产品需要政府、企业、社会共同参与。在政策工具的设计和打造安排上需要有政府的责任，企业需要履行社会责任，公众也要加强自律和监督，生态产品的生产是全社会共同的责任。（作者为上海社会科学院生态与可持续发展研究所研究员）

怎么看待大城市出现的“马赛克”现象

王红霞

　　从2000年到2015年，中国城市中外来人口急剧增长。在北京、上海、天津这些大城市，迁移人口的年均增长率分别达到10%以上，与此同时，每年平均城市人口的增长只有2%-3%，这说明，外来人口和迁移人口的增长远远高于本地人口的增长。

　　目前，从人口迁移角度看，中国的大城市里有三类人：地道的本地人，城市外迁移进来的人口，市内迁移的人群。三类人群生活在同一区域，人口多样性程度不断提高，构成了城市空间的“马赛克”指数，其中，北京和上海的“马赛克”指数最高，达到70%和80%。如果分区域来看，近郊区最高，比如上海一些郊区，本地人口占比已经低于30%，有的低于20%。

　　怎么看待“马赛克”现象呢？在城市中，空间上的多样化是重要的。在全球城市，比如纽约、伦敦、巴黎，城市多样化的特质都是非常显著的，也正是多样化决定了城市的活力和创造力。但值得提出的是，大城市的多样化必须是有序的多样化、有序的融合，无序的“马赛克”聚集可能会带来冲突。因此，城市中人口“马赛克”聚集过程要与经济、社会、文化发展有序融合在一起，这样多元人口在城市的聚集和生活才能让城市更加美好。在这一过程中，需要政府有意识地引导、规划，为不同人群在城市中的空间和发展进行科学规划和考虑。

　　（作者为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研究员）

怎样看待市场经济中的政府定位

汪同三

　　在现代市场经济中，政府是不可或缺的一个组成部分。在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框架中，生产者进行的生产活动、消费者进行的消费活动、政府的治理活动共同推动着经济发展，政府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在现代国家中，政府的财政支出占GDP的比重呈现出上升的趋势，不仅中国是这样，其他很多国家也是如此。

　　在现代市场经济中，政府的经济活动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维护市场秩序，即促进企业自主经营、公平竞争；保障消费者自由选择、自主消费；实现商品和要素自由流动，平等交换。建设统一开放、竞争有序、诚信守法、监管有力的现代市场体系；进行责权明确、公平公正、透明高效、法制保障的市场监管。二是提供公共产品，如国防、外交、治安等都是最典型的公共产品和服务。三是调节收入分配，要提高税收对收入分配的调节力度，增加对低收入和贫困人口的转移支付力度，完善社会体制，缩小保障水平的差距，努力落实公共服务均等化，加大扶贫力度。四是调控宏观经济，调节社会的消费和投资，进而使总需求和总供给趋于平衡，保持经济的正常运行；通过宏观调控来保障市场主体的个体利益和社会总体利益的协调平衡；　通过政策措施对市场失灵进行技术矫正，等等。此外，在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政府还承担着制定和实施国家经济社会发展规划的责任。

　　（作者为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

全面推进依法治国与现代法治体系建设

叶青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上指出，全面依法治国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和重要保障。全面推进依法治国，总目标是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过去五年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日益完善，全面依法治国目标得到逐步确立。

　　全方位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具有深刻而丰富的科学内涵。具体来讲，应围绕以下五个方面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

　　第一，法律法规体系。坚持立法先行，全面坚持和深入推进科学立法、民主立法，提高立法效应，立具有针对性、实效性、推进性的法。实现立改废释并举，实现立法和改革决策相衔接，做到重大改革有法有据。

　　第二，法律实施体系。健全宪法实施和监督制度，把宣传和树立宪法权威作为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的重大思想来抓。对法律、行政法规、地方性法规进行备案审查，维护宪法统一的执行力、约束力。

　　第三，法律监督体系。建立由党内监督、人大监督、民主监督、司法监督、社会监督、舆论监督构成的严密的监督体系，形成强大的监督合力，保障法治能够最终得到实现。

　　第四，法治保障体系。包括政治保障、制度保障、思想保障、组织保障、并行保障、人才保障等方面。

　　第五，完善党内法规体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就是把国法和党规共同构成法治体系。党内法规执行得好，法律法规就能得到较好的遵守，法治建设就能顺利推进。反之，法律法规的权威无法树立，依法治国就无法实现。

　　（作者为华东政法大学校长、教授）

如何评价上海的行政复议委员会制度

夏腊

　　良治是评估国家机构和国家政府的管理能力和质量的一种有效标准，同时也是推进公平公正发展的一种新说法，还是一个加强经济发展和公共场域的有效方法。良治关系到政府和行政的能力，是一种决定和执行重大政策的标准，以及一种确保人类发展的政治和机构性程序。良治具体包括三个组成部分：第一，有效的法律监督制度；第二，透明制度；第三，公共参与。这些都是行政工作的基本特点。

　　我们的研究以良治作为背景，考察了上海行政诉讼、行政复议和司法制度的试点改革。我们理解，这些改革的目的在于从源头上规范行政权力的合法性，在机制上逐步提高行政决策的透明度。那么，其效果如何呢？以行政复议制度的改革为例，上海法制办的行政复议机构在遇到重大复杂疑难议题时，可以组织一个委员会，由来自外地的知识分子、律师、专家、政府部门人员等进行投票。行政复议委员会制度提高了行政决策的透明度和公信力，但同时也面临规模小、无法解决普通纠纷、耗时长等问题。有必要探索如何将行政诉讼制度和行政复议制度结合起来，使它们彼此之间产生有机联系。

　　（作者为澳大利亚墨尔本大学法学院教授）

“一带一路”没有总蓝图，难道不好吗

陈企业

　　“一带一路”是一个大家都能够接受的、不依靠意识形态而是靠经济互联互通来推动区域经济发展的倡议。它不是一个凭空无根的概念，相关实践早就存在了。但是中国在习近平主席的领导下，对“一带一路”作了一个新概括。“一带一路”如果能够推动完成，将会带来政治和社会的和平与稳定。新加坡是“一带一路”的一个枢纽，也是“一带一路”积极的推动者。如果能够把新加坡的核心利益跟“一带一路”挂钩，新加坡和中国的关系肯定会变得更加密切。

　　西方的学者说，“一带一路”没有一个总蓝图，而且文化和区域的差异很大，因此，“一带一路”很难推动。这种说法说明他们不了解什么是“一带一路”。我认为，“一带一路”最优秀的地方就是它没有一个总蓝图，相反，我最担心的就是“一带一路”有详细的蓝图，那就有点像中国早期的计划经济，那就不行了。“一带一路”恰好是没有蓝图，谁对它有兴趣，都可以参与和推动“一带一路”。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历史、不同的地理区域，恰恰是“一带一路”的优点。

　　对于东南亚来说，希望“一带一路”做些什么呢？东南亚最需要的基础设施，第一是公路，第二是电，第三是铁路，第四是通信、电话。我们希望通过“一带一路”实现互利共赢，让大家过上更好的生活。

　　（作者为新加坡国立大学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