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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 2009年,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村里没有学校,得到县城读。贺星龙的妻子陈翠萍打听到,她卫校同学在城里开诊所一年能赚3万多元,就动员丈夫去县城发展,同时也能让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 结婚这么多年,没有让妻子过过一天好日子,贺星龙一直心存愧疚。在当地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有女不嫁乐堂村。”当初,陈翠萍的父母强烈反对女儿嫁给贺星龙。可陈翠萍坚决要嫁。结婚前,她和贺星龙说了三件事:结婚后不回村,出去发展;在县城有自己的一套房子;结婚时拥有自己的一条黄金项链。 可是因为没钱,结婚时,陈翠萍啥也没要。每当妻子催着他要去县城时,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辞,“感觉特别对不起她。”再加上,当时恰好同学聚会,眼瞅着同学们个个发展得有车有房,贺星龙也有些动心,就答应了妻子。 可村里人听说贺星龙要走,这下不得了了。“每天都有好多好多人给我打电话,劝我不要走。”每天晚上,他都能接到一些在外边打工的年轻人电话,跟他说,你可不敢走了,你走了,留在村里的老人和孩子有个七病八痛的怎么办? 开学那天,索堤村70岁的老人郝芳花,专门跑到贺星龙家,给他拿了20多个鸡蛋,握住他的手哭:“星龙,你可不能走,你走了,谁给我们看病?” 在那一瞬间,贺星龙决定不走了。“我要走了,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对不起曾经帮助过我的乡亲,更对不起乡亲们对我的这份真情和信任。” 为此事,他和妻子大吵了一架。可到最后,妻子还是包容了他,一个人领着两个孩子去了县城,一边打工,一边照顾孩子。贺星龙则继续留在村里给乡亲们看病。 舍不得离开乡亲们 因为长时间斜跨三四十斤的医药包,贺星龙的脊柱弯曲了。“稍稍不慎着了凉,浑身关节疼得要命;淋了雨,身上经常起风疹。吃饭没规律,引起了糜烂性胃炎;长期骑摩托车,患上了腰椎间盘突出。晚上刚睡下时,关节疼得睡不着,等到缓过一点来了,又要出诊了。” 陈翠萍说。 在当村医的这些年里,贺星龙把大医院曾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的张立山治好了,坚持为徐家垛村85岁的退伍军人贺德明插了11年的导尿管。有一次,在去曹家坡出诊路上,摩托翻车,他摔得脸上、手上、脚上鲜血淋淋,还在给1岁的孩子退高烧。 2014年,他正在云居村给一位患者看病,接到上村冯三贵妻子的求救电话:“星龙,娃他爸在半路上被头蜂蛰了,昏迷了。”他立即赶到现场,只见病人全身发紫、大汗淋漓、出现昏迷状态,大小便失禁。他给注射了一支抗过敏的肾腺上素药,并在路上拦了一辆三轮车,急忙往县医院送。 到了县医院,冯三贵家人没有带钱,贺星龙从自己兜里掏出300元钱,不够,又从医院旁边开理发店的妻子同学那借了500元,帮忙交了押金,给病人办理了住院手续。事后,病人家属见人就说:“要不是星龙,我丈夫早就没命了。” 为了赶路,他的摩托车越骑越快,村里人给他起外号:“摩托医生”“疯子星龙”“憨憨星龙”。 16年来,他把老人们当成自己的父母一样来照顾,这些老人也早已把他当成了他们的儿子。他们有了病,不给儿子打电话,先给贺星龙打电话。有时,一天之内,黄河边上的28个村子能有30多个电话叫出诊看病。早上7点出发,一直到晚上10点多,贺星龙才能回家,一天四五个小时都奔波在路上。 虽然辛苦,但每次看完病,有的送一袋花生,有的送一袋苹果,有的送几个包子,有的送几颗鸡蛋。 “我的心里也十分温暖。真的不舍得离开他们。”贺星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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