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首席记者 王彦
连续6天,《我的少女时代》都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在院线中,明明它身处《007:幽灵党》《饥饿游戏3》《玩命速递》等好莱坞大片的险恶境地,却硬生生在票房里打出一片天,4天破亿元,还拿下周末的票房冠军。如此上佳表现自然为其赢得院线经理的青睐,在排片上也逐日与大片分庭抗礼。而在影院里,无论是该片的目标消费者“中二少女”(初中二年级少女),还是那些自认成熟严肃的观众,看完之后莫不会嘟哝几句:明明早就机智地看透了那些“套路”,可还是感到了心动难耐,怎么会?
感情的逼真让虚构也显真
不可否认,片中处处可见夸张到刻意的画风以及烂俗到极点的情节。譬如校庆时学生们揭竿起义,带点幼稚,带点“二次元”;又如男一号徐太宇的发型参照樱木花道,而男二号欧阳非凡显然是流川枫的化身,无不是漫画风格的人设;而男生教女生溜冰,小树林里的真心话大冒险等等情节简直凑成了一锅俗套的乱炖。但诚如豆瓣上网友的评论那般:“这片老土得丧心病狂,可感动得一塌糊涂。”何以感动?因为它的形式是夸张的,情节是戏剧化的,但有一样——情真意切。
至少在现今的青春题材影片环境下看来,真实是弥足珍贵的。从2013年的《致青春》,到2014年《同桌的你》《匆匆那年》,再到今年《左耳》《万物生长》《何以笙箫默》《栀子花开》以及一部又一部的《小时代》,青春片正从一个小片种迅速扩张为一个大类型片。然而,在这股子青春盛世里,一个令人尴尬的事情是,青春片仿佛是“腥风血雨”与“残酷人生”的另一个代言词。于是,有人问《我的少女时代》导演陈玉珊新片有什么不同,她脱口而出:“不流血,不堕胎,不残酷,不纸醉金迷。”
几乎每个词都戳中这几年热销青春片的痛脚。在那些拿青春片为自己导演生涯开刃的新手执导下,青春里成长的阵痛被夸大着、扭曲着,苦大仇深。因而,当一拨拨观众温暖着、被治愈着看完《我的少女时代》时,他们的反馈如此一致:“青春不就该是这个样子吗?”没有车祸,很少流血,不会动辄堕胎,更没有男神女神环伺,有的是考分排名,是偶尔叛逆,是痴迷偶像,还有偷偷暗恋——这些有的没的,恰好,陈玉珊的片子贴近多数的真实。
相约在快餐店里温习,铅笔盒里集满偶像的贴纸,听到铃声后第一秒就拎起电话,收到“将此信转发给5个人”的“幸运信”后犹豫着该寄给谁……如果说这些外在叙事的真实,还只是导演对青春的忠实刻录,那么细节把控得体,才是真正的功力。导演提到,必须让演员对“年代感”有想法,因此在训练过程中,不但要考试演员1994年的衣食住行是什么样的,而且连演员吃的零食都是当年的小食品。而在触觉上,导演也要求演员们去感受教室里木头窗框的质感。顶顶关键的,导演还让大家把智能手机收起来。对这群出生于1990后的年轻演员来讲,没有手机的生活一夜回归原始,但导演坚持:“慢与等待就是1994年的感觉。如今可以迅速找到一个人的便利,却失去了守在电话旁等待的浪漫。”陈玉珊回忆自己的少女时代,那是个从挑信纸、闻笔墨、等回信,整个过程都有如仪式感的年代。而那个年代的爱情很朦胧,什么都要用心猜,寻呼机上的数字串要猜,小纸条的字迹要辨认,但也只有回到那个任何小事都值得大做文章的时代,才能模拟出那时候特有的细腻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