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都需要全心投入
无论是演戏也好,甚至只是聊天,赵立新觉得,都应该全身心的投入,而这种投入,也需要环境的协作。在采访过程中,他几次觉得受到走动的工作人员的感染,无法专心的回答问题。因为他需要全身心的倾听,需要思考,需要有条理地表达。问到他是否也曾被角色所困,无法抽离,他很坦率地说,其实演员是很脆弱的。因为每演一个角色,就像谈了一次恋爱。爱上一个人,是要投入,要付出代价的。但是一个戏演完,就像失恋了一样,你无法立刻地抽离出来。你会伤心,会愤怒,会无法适应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你对角色投入了爱,投入了感情,这段生活经历戛然而止,你很难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好在演员需要要不停的接戏,不停的转换角色,被迫地也就抽离了出来。
在国外呆了十几年,刚回中央戏剧学院教书的时候,赵立新对中国演员的感受是,他们耐用、耐磨,在什么情况下都能演戏。但他并非是褒义之词,反而觉得这个皮实是个很讽刺的说法。他记得他当时在中央戏剧学院的北区教书,教学楼下有一条巷子,巷子里各种声音嘈杂不已,收破烂儿的吆喝声,弄蜂窝煤的哒哒声,而当时学生交作业就是在演戏。他觉得做任何事情,都需要一个环境,需要一个氛围,才能做好。如果一件事情在任何情况都能做,他认为这个东西是做不好的。这是他对待事物的一种严肃的精确。就像黄永玉曾给曹禺写信,批评他“心不在戏里,失去伟大的灵通宝玉,为势位所误! ”觉得他应该“全或无”;应该“良工不示人以朴”。应该“像萧伯纳,像伏尔泰那样,到老还那么精确,那么不饶点滴,不饶自己。”赵立新也是如此,对艺术,对自己,都有一种不依不饶的认真和精确地投入。这大概跟他的殿堂级的资历有关系。他是中戏出身,又有着瑞典国家剧院的表演经验,当过导演,做过编剧,还做了六年的大学老师。若不是他的话剧理想与市场的商业效应产生了矛盾,他可能更愿意投身话剧那个更为精确的舞台。但既然选择做了演员,就得凭着自己的一身技艺,让观众认识自己,让自己的每一个角色都站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