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为美文重现)
《录取通知书后,父母只剩背影,故乡只剩夏冬》(作者:刘娜)
少年听得道理无数,中年才懂深情几许。
大学录取通知书,对每个学子,都是一枚苦读的勋章、一份成人的证书;也是一张离别的船票、一纸牵挂的信笺。
18年前,看到这段话时,我觉得晦涩又矫情。18年后,写下这段话,我读出眼泪与深情。
记得18年前的那个夏日,蝉在老屋前的杨树上扯着嗓子鸣叫,鸭在门口的池塘里摇着胖身子慢游,狗在房檐下吐着舌头哈嗒哈嗒喘个不停……我坐在院里槐树下的小竹床上,捧着人生的第一份大学录取通知书。想到从今往后,就能远离唠叨的父母,逃离贫穷的土地,离开偏僻的家乡。去一个崭新的城市,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开启一段前所未有的生活,这是多么令人期待与憧憬。
那时候,我不知道离别的哀愁,不懂得前途的莫测。 就以为,父母永远不会倒,老屋永远不会塌,地里的庄稼自己就会自己长出来。
后来,当我一次次重返那土地那村庄,跟着佝偻后背、满头白发的父母,走在荒草满地、房屋倒塌、村民逃离的小村里,才意识到:我是父母的孩子,却成了他们牵挂一生,相见寥寥的远方。我是故乡的游子,却成了她日渐陌生又终将遗忘的路人。
人世间的很多爱,都是要永相守、长相聚、不分离。只有父母的爱,是时时牵挂在心头,成全于相互的分离。
从收到大学通知书那天起,我就一次次把背影留给父母。在他们的一次次目送中,读书求学,上班工作,结婚生子。
“没事,家里都好,你只管好好学习。”
“学费不用你发愁,等粮食收下来钱就有了着落啦。”
“我和你爸身体都好着哪,一点毛病都没有,你只管忙你的。”
“去吧!远走高飞!你不用惦记我们。”
……
我对父母这些在书信里、在电话中、在相见时重复最多的话, 一直信以为真。
我以为家里真的一切都好,粮食卖了就能换回我的学费,父母的身体是铁打的从来不会生病;我去再远的地方他们也不会担忧。后来当我知道,我远离家乡在外求学的日子里,他们养了一年的20多头猪,患上瘟疫全都死了;地里的粮食遭遇大旱颗粒无收;父亲为了给我凑学费,拖着摔伤的腿跑三四十里地。毕业时,听说我还是决定去外地上班的那天晚上,父亲一个人躲在小屋里,抽了一宿的烟。
放开儿女勇敢追梦又祈祷他们安然无恙;渴望儿女远走高飞又盼着他们天天回家。这是我父母的心,也是天下所有父母的心愿!
后来,我恋爱生子,也为人之母。我才懂得:唯有父母的爱,不以占有和索取为目的;不以放手和分离而消存,也不以距离和岁月而浓淡。它是你暑假归来时老树下的翘首以待;过年进门时热乎乎的饭菜;探亲回城时的一壶香油;凝视相框时慈祥的笑容……有一种相见,不需要预约,那就是看望父母。有一个地方,不需要设防,那就是在父母面前。
父母的爱永远在那里,稳稳的,浓浓的。哪怕相隔万里,哪怕海角天涯,哪怕天上人间。
回望18年前拿到通知书的一刻,作者刘娜像大多数未经世事的孩子一样,不觉离别的哀愁,不知前途的莫测,渴望逃离和飞翔。访谈环节,刘娜坦言直到自己为人父母,才开始理解父母。随着渐渐长大,年轻人面对父母越来越擅长报喜不报忧,做父母的又何尝不是始终如一。“家里一切都好”成了父母的口头禅。
“我是父母的孩子,却成了他们牵挂一生,相见寥寥的远方。我是故乡的游子,却成了她日渐陌生又终将遗忘的路人。”刘娜回忆在父亲病重期间,自己才和父亲说起多年埋在心里的往事,不禁哽咽。
倾听嘉宾马薇薇也读出了眼泪与深情。当年她从秦皇岛考到中山大学,一想到离家远就高兴,“那时候我填志愿就两个原则,离男朋友最近,离爸妈最远。”而现在,家中父母年迈,马薇薇只想陪在他们身边,多一些时间,再多一些时间。
儿时总欲逃离父母和故土,中年后却欲回归故乡;儿时对父母诸多不解和埋怨;为人父母后方知父母苦心。随着年龄与心境的变化,以前总想逃离的那颗心,变得越来越想回归。那么,能不能不分离?倾听嘉宾曹景行说:“逃离家庭的呵护才能成长。年轻时候就要锻炼成长。”
欢聚最难得,难奈别离多。人的成长注定是一场远行,梦想可以比远方更远,但亲情的根永远扎在原地。“父母的爱永远在那里,稳稳的,浓浓的。哪怕相隔万里,哪怕海角天涯,哪怕天上人间。”刘娜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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