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影片《上甘岭》公映时,指挥上甘岭战役的志愿军第3兵团副司令员王近山,看了10分钟左右就含泪离场了。他说,真实的上甘岭战役,电影里表现的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坑道坚守防御作战是艰苦卓绝的。为破坏志愿军坑道,敌人用尽毒辣手段。他们用炸药炸、用火焰喷射器烧、用硫黄弹熏、用毒气弹打、用铁丝网封住洞口,同时昼夜不间断以火力封锁坑道补给线。最艰难的时候,坑道内什么都缺,缺弹、缺药、缺粮、缺氧、缺水!志愿军战士只得冒着随时可能被敌人射来的枪弹炮弹杀伤的危险,轮流到坑道口吸口气以防窒息。干渴难忍,官兵们就吃牙膏润嗓、喝尿解渴……
然而,一切苦难都压不垮英雄的中国人民志愿军。三八线上纵横交错的坑道,成为令敌人绝望的“地下长城”。坚守上甘岭坑道的指战员在给祖国亲人的信中写道:
“我们除了战斗以外,就是说笑和娱乐,谈着我们的胜利,谈着祖国的伟大,还唱着歌曲。我们的心情永远都是愉快的,丝毫没有因被敌人封锁和破坏坑道口而感到恐惧,因为我们知道任务的重大,明确战斗的意义,坚信我们一定胜利!”
抗美援朝这一仗,志愿军将士是在实力极不对称、条件极为艰难的情况下打的,其艰苦卓绝和残酷惨烈非常人能够想象。后人习惯于说“苦不苦,想想红军长征二万五”,志愿军将士继承了老红军优良传统,始终保持高昂士气,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得到大磨砺、大发扬,凝聚起百折不挠、奋战到底的无穷力量。
列宁说:“为了克敌制胜,无论如何要保持精神上的优势。”在上甘岭战役的坑道里,指战员想方设法布置“阵地之家”,给防炮洞起名叫“立功洞”“英雄洞”“抗美洞”“胜利洞”。除夕夜,对敌机投下的照明弹幽默比喻,说是“敌人给我们送来了节日礼花”;跳进敌军炮弹炸出的弹坑,调侃说“敌人给我们送来了炮弹火炉”……这份属于志愿军将士的战地豪情与昂扬士气,助力人民军队克服一切困难,不断挑战自身极限,从绝路闯出生路,把恶仗打成胜仗,最终战胜来犯之敌。他们的自信与乐观,像他们的血性与胆气一样,令天地动容。
两年多的浴血奋战中,无论是面对极限生存环境的挑战,还是面对残酷战场拼杀的考验,志愿军将士都保持了强大精神优势。391高地上,一个叫亚当斯的美军副排长被俘后说:“我们的许多弟兄被炮弹震得精神恍惚。有个弟兄问排长:是否可以离开这座山?被震得迷迷糊糊的排长像忽然被提醒了,大呼一声‘OK,走吧’,就呼呼啦啦全往山下跑了……”长津湖畔,正值西方圣诞节前夕,美国著名摄影记者大卫·邓肯问一个美国兵:“假如我是上帝,你想要得到什么?”美国兵低头沉思了一会,艰难地说:“明天。”
时光荏苒,红色基因代代传让人民军队永葆战斗青春。今天的官兵说:“不管天上飞的是隐身飞机还是巡航导弹,在我们眼里都是别在胸前的一枚枚军功章!”有这样一种咬定青山、乘风破浪的豪情壮志,无论面对怎样的对手,遭遇多大的挑战,新时代革命军人都一定能将战斗进行到底。在真正的战士眼中,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井延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