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毒人员在实行体能康复训练。 李万祥摄
有这样一群“特殊的病人”,他们因吸食毒品,被强制隔离戒毒。也有这样一群“特殊的园丁”,他们冒着职业暴露的风险,24小时轮流值班,鼓励戒毒人员“向阳花开”,重塑爱的能力。
据司法部有关负责人介绍,全国司法行政戒毒机关以分期分区为基础、以专业中心为支撑、以科学戒治为核心、以衔接帮扶为延伸,建立了全国统一的司法行政戒毒工作基本模式。这一模式有哪些特点?戒治效果如何?近日,记者走进云南省强制隔离戒毒所采访,对该模式一探究竟。
集中专管收治戒毒人员
从48公斤到58公斤,小赵的体重几个月长了10公斤。在云南省第一强制隔离戒毒所,小赵与许多同龄的戒毒人员一起,在未成年人大队接受毒品戒治。
今年已经18岁的小赵4年前开始吸毒,从刚开始向家里要钱到偷电动车卖钱,他越陷越深。家人发现后,就让他跟叔叔去浙江打工,想着换个环境可以把毒瘾戒掉。没承想,到浙江没几天,小赵毒瘾发作,浑身发烧,脊椎里仿佛有流水的声音,每个关节都疼痛难忍。他骗了叔叔的钱,回到老家大理,又吸上毒了。
“刚开始时,他们说这是头痛粉,吃了好睡觉,让我尝尝,结果就一发不可收拾。”已经19岁的小潘则是因为朋友的引诱,一不小心坠入“毒海”。
“来我们这里的人一般要接受为期2年的强制隔离戒毒。”云南省第一强制隔离戒毒所未成年人大队副队长龙海介绍,截至今年6月12日,在大队收治的未成年戒毒人员中,吸食海洛因的占55%左右,吸食新型毒品的占33%左右,混吸的占10%左右。
在未成年人大队戒毒人员宿舍里,床铺一条线、毛巾一条线、牙刷牙膏漱口杯一条线,枕头与被子统一方向、清洁工具统一位置、衣物摆放统一地方……为培养未成年戒毒人员的良好生活习惯,龙海他们对所有宿舍的内务严格实行军事化管理。
云南推行未成年戒毒人员和病残戒毒人员专管,全省分别设立了2个未成年戒毒人员大(中)队和8个艾滋病专管大队。现收病残戒毒人员多数已实现集中专管。
“我们始终坚持依法收治、应收尽收、随送随收。全省强戒场所坚持与公安机关无缝对接。”云南省戒毒管理局副局长宋云奎说,在收治的戒毒人员中,患各种疾病人员占70%,其中艾滋病感染者、肝炎、肺结核等严重传染性疾病患者和心脑血管疾病患者就有50%左右。
宋云奎说,通过集中专管,既保障了戒毒人员的合法权益,也增强了司法行政机关的执法效果。此外,云南司法行政戒毒部门与当地禁毒、公安、卫生健康、民政等部门还联合建立了病残戒毒人员收治中心。
教育戒治专业化社会化
在云南,司法行政戒毒队伍由警察、工人和辅警三个部分构成。警察与戒毒人员的比例为9%左右,这一数字居全国末位。记者调查发现,这一方面是因为戒毒人员数量多,另一方面警察人数确实少。所以,在很多强制隔离戒毒所,警察往往都是兼职教官。
云南按照生理脱毒、康复治疗、回归巩固、延伸管理的戒治主线,在生理脱毒期间开展“医疗关怀、生活关怀、身心关怀”,突出关怀救治;在康复治疗期间开展“身心康复、认知矫正、技能培训”,激发戒毒意愿;在回归巩固期间培养“拒毒能力、适应社会能力、修复家庭关系能力”,重建社会功能;在延伸管理期间建好“信息共享平台、持续帮扶平台、回访调查平台”,提高操守保持率。
云南推进教育戒治社会化和专业化,从而缓解戒毒所警力紧张的状况。例如,探索“所校合作”,引入社会专业力量指导康复训练、开展职业技能培训;实施“所卫合作”“所医合作”,目前与38家社会医院建立了合作机制;帮助戒毒人员纳入社会医保,艾滋病戒毒人员纳入低保……
记者看到,在云南多个戒毒所的戒毒人员宿舍楼一层大厅内,都配有电子商务平台,与自动售货机一样。该平台实现了家属汇款、适度劳动报酬、零花钱和戒毒人员所内自主购物、便捷物流配送的社会化管理,为戒毒人员个人资金管理提供多元化、方便快捷服务。
据了解,艾滋病戒毒人员一般都会有悲伤、绝望、愤怒的情绪,甚至有轻生的念头。由于持续处于心理重压状态,他们显现出自卑、敏感、脆弱等心理特征,也有极少人由于自身的人格特征,有仇视社会甚至报复社会的心理。
在云南省女子强制隔离戒毒所,女性艾滋病戒毒人员要接受一种叫“身心同行”向阳花家园计划的教育矫治。该所所长魏凤玲告诉记者,他们对HIV感染者和病人在医学治疗、营养膳食的基础上,充分结合女性身心特点,通过心理疏导、生理保健、生命教育等“身心同行”向阳花家园计划,提高她们的生命质量。
探索建立后续延伸照管
据了解,云南地区吸毒人员具有典型的地域特点。因为这里边境线较长,其中文山州、红河州毗邻越南,西双版纳州、德宏州和临沧市与缅甸接壤,毗邻“金三角”毒品发源地这一特殊地理环境,导致毒品来源广、成本低。这也是云南成为毒品重灾区的重要原因。
在戒毒所内,有墙,有监控,有管教,可是戒毒人员出所以后如何保证不复吸?目前,云南正在探索后续延伸照管,实现解除强制隔离戒毒人员再帮扶。例如,云南省第一强制隔离戒毒所在解除强制隔离戒毒人员相对集中的官渡区、晋宁区,建立了2个后续照管工作站,共聘用兼职人员14人开展后续照管工作。照管人员操守保持率达59%。
“田老师,我想上学,参加高考,感受大学生活,过正常人的生活。”云南省女子强制隔离戒毒所女警田溪忘不了,曾经有个叫小丽的戒毒人员解除强制隔离戒毒出所时,对她说的这番话。可是,小丽的家人联系了几所学校,都因她的这种情况不愿意接收她入学。后来,因为小丽的联系电话换了,也就没了音讯。
“目前,对于未成年戒毒人员重新进入社会,因为没有对口的学校或教育机构接收他们,致使他们很难像正常的孩子一样上学。”田溪表示,现在戒毒所内的授课内容、方式、教学大纲等都是干警自己设计的,缺乏教育部门的指导,这是亟待解决的难题之一。
“现在的我,有大把时间来读书充实自己,有着规律的作息,我正努力坚持做到不忘美好,树立自信。”HIV感染者宁兰毕业于云南一所艺术学院,专修播音主持,因为吸食冰毒被公安机关逮个正着,后送进了云南省第一强制隔离戒毒所。这位幽默又善于表达的小伙子已经开始规划出所后的生活。
“一朝吸毒,终身戒毒”。在云南省第一强制隔离戒毒所未成年人大队的院子里,记者看到这样的场景:6位青少年围坐在心理咨询室的沙盘边上,静静地听着雨水从屋顶流下,噼里啪啦地击打地面。屋顶,飞机呼啸而过。他们眼睛里偶尔闪出光亮,充满希望、成长、畏惧。
(注:文中戒毒人员均为化名)经济日报·中国经济网记者 李万祥
7月27日,全国农村留守儿童关爱保护“百场宣讲进工地”四川地区首场活动在中国科学院光电技术研究所科学园区项目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