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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桑巨变70载:文化焕发时代风采
新中国成立至改革开放前,我国各项文化事业在恢复、改造和曲折中不断发展。改革开放为文化发展带来新的契机,文化建设迈入了新的历史时期。
来源:新华每日电讯
记者 许雪毅他在“花椒树中发现祖国”,他在快递诗中书写“新工业时代”,他看见“小村与大国有一样的起伏悲欢……他们的诗歌里有海浪的声音、有故乡的回响、有摆脱贫困的烙印
李松山写的第一首现代诗是《那时的你》,短短16行,写给小学一位女同学。那是2005年,距离他辍学当放羊娃已经10多年,而他诗歌中“在小窗前剪一缕明媚的忧伤”的那个“你”也早已嫁人。
李松山是第36届青春诗会中的15位青春诗人之一。走近这群“80后”“90后”青春诗人,记者在他们放羊的诗歌中、快递的诗歌中、扶贫的诗歌中,感受到青春诗歌里的时代脉动。
“青春诗会”由《诗刊》社主办,开始于1980年。舒婷、顾城、江河、西川、于坚等一大批诗人都曾从这里出发,青春诗会因此被称为中国诗坛的“黄埔军校”。
本届青春诗会10月22日启动,在活动举办地——福建宁德市霞浦县,记者发现了一个持续30多年的“闽东诗群”,他们的诗歌里有海浪的声音、有故乡的回响、有摆脱贫困的烙印。
大家说,在全球化时代,中国诗人需要在国际诗坛中留下属于这个时代的独特标记。
他一边放羊一边写诗,他在花椒树中发现祖国
很多人把李松山称为“男版余秀华”,因为两人都身有残疾,都写诗。但李松山说,我就是李松山,不是别人。
本届“青春诗会”面向全国征稿,条件之一是投稿作者年龄不超过40周岁。李松山生于1980年,抓住了这届“青春”的尾巴。
李松山是河南省舞钢市尚店镇李楼村人。他不愿意谈到那场改变人生的疾病,但疾病的后果在他身上一览无余:四岁时他得了脑膜炎,没能及时治疗,从此变成一个走路蹒跚、说话吃力的残疾人。8岁才上幼儿园,小学四年级不得不辍学回家放羊。
李松山的诗是一边放羊一边写的。他给自己起了个笔名叫做“山羊胡子”。他说,山羊的胡子很长很轻,吃草时轻轻拂过大地,有种飘逸的感觉。
李松山希望自己的诗歌是飘逸的。当初放羊放了几年,他觉得生活“太无聊”,就把弟弟的课本拿来读。他读舒婷的诗,读汪国真的诗,开始尝试写格律诗,脑袋里一闪亮就写,一天写好几首。“当时觉得是诗歌,现在看其实不是诗。”
李松山在舞钢市渐渐有了诗名。“我们舞钢虽然是县级市,但诗歌氛围很好。”他说。
当地诗友指点李松山:你格律诗写得再好也超越不了唐代水平。你应该写现代诗,应该站在时代最前沿看这个世界。
于是,李松山开始写他身边的世界,写得最多的是羊,他在山脚下、河滩边放的羊。
他写《落单的羊》:“那只波尔山羊溜出羊群,/走向未知的田野。/河滩让它厌倦?/而救赎/并非一根简单的皮鞭……”
他为刚满月的羊写了一首《满月》:“刚到河滩它就卧下了,/胸脯和鼻孔像一个拉风箱。/对于外界的事物,它有三分欣喜,/两分的好奇,和五分的抵触”。
之前有媒体采访李松山,他一紧张就喝了些酒,结果李松山的生活被归纳为:放羊、写诗、喝酒。
这次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他希望把生活归纳成:放羊、种地、赶集、写诗。他不愿提及喝酒,“母亲担心我喝酒”。母亲70多岁了,血压有点高。
谈到最开心的事,李松山说是“卖了羊,手里有钱。”他说,“好好生活,才能好好写诗。”他说,“诗歌是无用之用,诗歌不能赚钱,但诗歌关乎心灵。”
李松山一开始养一只羊,到现在养了十只羊。一只羊养一年左右,可以卖一两千元。这些钱,李松山用来买种子、买化肥、买新衣服。他骄傲的是,“庄稼活我都会。”
在这个时代,李松山感到幸运:母亲可以领养老金,他有低保。“国家政策好。”他说。
但他也感到一些失落:房子还没盖起来。
李松山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2007年在杭州工作的弟弟把李松山接到杭州,给他开了个小书店。“弟弟希望我到城里,过上好日子。”
但在小书店卖书卖报,从早晨6点忙到夜里12点,李松山觉得日子“太熬人”,一年后小书店遇到拆迁,李松山又回到村里放羊。“我还是喜欢农村。”他说。
从2016年到现在,李松山已经写了100多首现代诗。这次《诗刊》免费为入选的每位青年诗人编辑出版一部个人诗集。李松山的诗集叫做《羊群放牧者》。
本届青春诗会上,有老师建议李松山,“你就写羊,以后大家看到羊的诗,就会想到这是李松山的诗。”李松山说,老师们说得对,我要继续用诗歌呈现我的时代我的羊。
诗歌,让青年诗人更多地触摸到时代脉动。生于1987年的李亮,笔名亮子,是甘肃省成县一名中学历史老师。曾经,作为年轻人的他排斥“主旋律”书写,认为“正能量的东西难免写成口号,不够真诚”。但因为几次诗歌采风活动,他渐渐改变了看法。
2018年夏天,他到成县镡河乡采风,听花椒种植户、核桃种植户讲述脱贫故事,看到村史馆、村文化广场、农家书屋新貌,他感触特别深。“我也是农村出来的,我就想着老家村子什么时候能比这个采风村子变得更美呢。”
这次采风后,李亮写了组诗《古渡镡河》,其中之一是《花椒树抑或我的祖国》:“我愿意这样站在祖国的大地上/以一棵花椒树的姿态/只需要一块根茎大小的土地/但,养育着我的肋骨和皮肤/根紧紧握着脚下的土地”。
还有《村官刘蓓》:“见到她的时候正值五月初夏/花香正好拥挤/一个90后女孩指着半山腰的许多蜂箱说/我是这里的蜂王”。
《诗刊》主编李少君说,脱贫攻坚、走向小康及乡村振兴是一场伟大的历史实践,众多诗人作为第一书记驻村,真正做到深入基层、扎根人民。“这在百年新诗史上是没有的。”
李少君介绍,《诗刊》与中国诗歌网发起“奋斗在扶贫第一线的诗人诗篇”的诗歌征集,没想到大量诗歌自发涌进来。“一个个感人故事、细微变化、日常细节,带着泥土味,充满真情实感,点击率很高。”
打开李少君发给记者的《走向小康之路诗歌小辑》,里面有脱贫攻坚的各种生动场景。比如,有作者写扶贫对象的《我发现他眼里的光并没有熄灭》《光棍汉老王传》,有作者写扶贫成果的《老屋》《搬迁与移民》,有作者写扶贫工作的《山寨狗吠声》《入户走访》,等等。
“诗人只有真正走向广大的社会,才会有开阔视野,与民众共疾苦,才会有大情怀。”李少君说,新时代的诗人们响应号召,主动访贫问苦,深入乡村,与农民朝夕相处,与农民共同奋斗,走向小康,追求美好生活,这其中艰难与共的甘辛,本身就是一首百感交集的诗歌。
他在快递诗歌里书写“新工业时代”,他在回望中重新发现故乡的美
王二冬调侃自己是“不送快递的快递小哥”。他说,送快递的人不懂得写诗,写诗的人不懂得送快递,我两者都懂,我已经写了四五十首快递诗歌,我还应该继续写下去。
王二冬是王冬的笔名,1990年生于山东无棣。目前是京东物流公共事务部工作人员。
王二冬在《诗刊》刊登的《母亲,我在武汉送快递》等快递诗歌,撞题今年北京高考微作文题目之一,“请为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的快递小哥写一首小诗或一段抒情文字”,一时成为“网红”。
在这首诗里,王二冬写道:“我必须加速奔跑,在楚河汉街/从未有过的空旷中,我必须跑过病毒/给医生的枪膛上满子弹/我必须保持微笑,武大的樱花还没开/我们都是含苞待放的一朵朵/你会感到欣慰甚至自豪吗,母亲/我从未想过一个普通的快递员/也可以惊起长江的滚滚波涛”。
王二冬介绍,这首诗的原型是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在武汉工作的京东快递小哥和顺丰快递小哥,以及他们身后冒疫奔忙的无数快递小哥。“我不是唱赞歌,而是向普通人传递能量。在大灾难面前,哪怕一个送快递的,都能发出自己的光芒。每个人的点点微光闪耀,帮助我们取得了这场疫情防控的胜利。”
写快递小哥,王二冬经历了一个“蓦然回首”的过程。曾经,和很多诗人一样,王二冬是从书写乡土生活、儿时经验开始的。他把无棣县东河西营村这个出生地当做精神家园,以此和时代保持一种田园牧歌式的审美距离,但渐渐地有了疑惑,“我能永远活在过去吗?我能一直生活在幻想中的桃花源吗?”他发现乡村也在时代的大潮中不断改变,这方面他写不过别人。
他环顾自身,找到了他所选择的快递行业。2014年他从聊城大学新闻专业毕业后,开始进入邮政快递业,2018年到京东工作。他发现,中国的快递业务量迄今已经超过600亿件,今年底估计会超过700亿件。收快递已经成为老百姓“新开门七件事”之一。全国有400多万快递小哥在忙碌奔波,串联起千家万户。
王二冬看到,这里面有直接面对消费者的快递员,有开运输车的司机,有负责仓储打包的,有负责转运车间分解工作的,很多很多。“每个群体背后都有故事。”
因为职业关系,王二冬熟悉行业里几乎每一个链条:他会代表企业参与相关政策的研讨制定,他会定期到企业调研,他喜欢和快递小哥聊聊他们的人生故事。他说,“整个行业发展非常快,我要不断学习。”
他看到,快递行业连着大农业,订单另一头是田间地头的果农菜农。快递行业也是工业晴雨表,包罗制造业各种零配件以及成品半成品。此外,快递业还涉及生态包装、科技创新等新锐课题。他说,“快递行业里有我们的大时代,我不写就对不起这个伟大的时代。”
白天,王二冬在公司上班。晚上,在北京五环之外的出租屋里,王二冬做家务、陪儿子,把深夜11点到凌晨1点的时间献给诗歌。他开玩笑说,“睡懒觉和写诗是我唯一可以坚持的两件事。”他说,压力太大,会让人陷进去,“诗歌让我30岁摇摆不定的青春平衡下来”。
在诗歌里,他写儿子,也写快递小哥的生活。他为“快递员小马”写了一首《播种者》:“坏情绪与懈怠是啄食热情的麻雀/他时常挥动旗子驱赶阴霾为自己鼓劲/这是他种了几十年庄稼的经验/他把每一个快件都当作一株幼苗/小心呵护,移植在每一个收件人手中”。
他在《石榴红了》里写道:“他把石榴装进纸箱,快递给即将湿冷的/南方、早已白雪皑皑的西藏和远嫁的海洋/免检的母爱更要包装结实、小心运送/若颠簸过重,老母亲会从梦中惊醒/因此要快些抵达,最好在明天天黑前”。
王二冬感觉自己在做一件“非常难”的事:过去大家谈鸿雁、绿邮包、自行车,现在是5G、仓储、传送带、区块链,“我要用新的意象和逻辑,把快递这个新兴行业展示出来,这是以前没人做过的。”
但他愿意“用10%的天赋加上90%的努力”去应对这个挑战。
让王二冬高兴的是,他的诗歌《快递宣言》入选山东高中语文读本(必修)。“和郭沫若、闻一多等诗人的诗歌排在一起。”他说,等到快递诗歌写完上百首后,我要出个诗集,名字就叫《快递中国》。
谈到王二冬的快递诗歌,李少君认为,奋斗是新时代的时代精神,各行各业都有所表现。高速高铁、快递外卖、共享经济、智能机器、航天航空、深海作业等都得到了诗歌表达,尤其是被称之为“新工业诗歌”的一些作品,让诗歌界关注。
《诗刊》副主编霍俊明说,现在西方很多人感兴趣中国的打工诗歌,从工厂历史、底层叙事角度予以关注。事实上,这样的诗歌写作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们诗歌有了更多关于面向新时代的书写。
这些新时代的书写,既有速度的抒怀,又有温度的回望。王二冬说,“快递让中国流动起来,每一个奔跑的人都值得我们尊敬。”比王二冬大一岁的王家铭说,从异乡回到故乡福建泉州,我重新发现中国传统文化的魅力。
2008年去武汉大学读书,如今在清华大学读博士的王家铭,希望通过个体隐秘的幽微的情感,对日常生活进行诗意开掘。因为多年求学在外,最近几年他对家乡有了一些新感触。“走过很多地方,才更觉得故乡泉州的好。”
他为“中国音乐史上的活化石”南音写了一首《窗外传来南音》:“南琵琶横抱。山色写入蓝靛/晨光中的讲习所,少女滚烫的/脉搏。芹菜叶子,东市场曾是/它的家,蔫在青瓷色阳台。/‘有心到泉州’,她为你弹起/清凉的梅花操,成为剧团里/分神的那一个”。
他写《洛阳桥》:“看过了布袋戏,祠堂里/白毫银针混合老树的香气。/让我们把手贴近碑文,/那些词将恢复古代的自由”。
王家铭认为,虽然他没有大主题设计,但是“时代的把握已经成为当代诗人的重要面向”。他说,“诗人会成长,尤其是我们青年诗人。未来会拓展,我们有新的无限可能。”
在一个持续30多年的地方诗群里看见中国,看见“小村与大国有一样的起伏悲欢”
作为闽东诗群代表诗人,谢宜兴最近有点忙,忙着领奖。他去年在《诗刊》刊发的《宁德故事》(组诗)不久前获得福建省政府百花文艺奖一等奖,而他的《宁德诗篇》(诗集)入选2020年中国作家协会第一批重点作品扶持项目。
宁德是习近平总书记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是总书记治国理政思想尤其是扶贫思想的重要发源地之一。
在《宁德故事》(组诗)里,谢宜兴为宁德世界级天然深水良港三都澳写了《夕阳下的三都澳》:“只一瞬间,三都澳亮起来/夕阳像橘红的颜料泼洒在它身上/又像天主教堂里飘出的琴声/一种暖意在凝视的眼里流淌”。
他为曾是福建省定贫困乡的寿宁县下党乡创作了《下党红了》:“一路红灯笼领你进村,下党红了/像柑橘柿树,也点亮难忘的灯盏”。
在《宁德诗篇》(组诗)里,他为20世纪80年代末宁德率先实施的“造福工程”搬迁扶贫计划写了《为了迁徙的告别》:“告诉水里的游鱼,我们将不再漂泊/不再以船为家,一顶竹蓬逆风挡雨/请原谅投网的惊扰也感谢水中的相依/把航行中的碇泊当作不沉的岛屿”。
乡村生活里人的命运变迁,是谢宜兴持续30多年关注的话题。他关注经历“姑换嫂”的农村女孩,关注进城的乡村姐妹。他广为人所知的《我一眼就认出那些葡萄》里写道:“城市最低级的作坊囤积了/乡村最抢眼的骄傲 有如/薄胎的瓷器在悬崖边上拥挤”。
这位1965年出生于霞浦的农家子弟是幸运的:兄弟三人,两个弟弟小学都没念完,只有他读了宁德师专。然后当了6年中学老师,后来调到县里从事宣传报道工作,现在在新闻行业做行政工作。
谢宜兴认为,闽东诗群20世纪80年代开始涌现,当时“纯属野生”,就是一群热爱诗歌的年轻人面向身边的海洋、乡村,试图以诗歌叩问时代。
闽东诗群代表诗人除了谢宜兴,还有汤养宗、叶玉琳和刘伟雄等人。生于1959年的汤养宗是闽东诗群里的“老大哥”。他说,“共和国的悲欢离合我都经历过。”中学毕业后,他到上海当兵,学了一年声呐兵专业后到舰艇部队。“坐在水平面下的声呐仓里读书,可以真切地感受到波涛正劈头盖脸地穿行而过,一页翻过,已经来到一个新的码头。”
退伍后,汤养宗到霞浦闽剧团当编剧,是临时工,一干多年。诗歌改变了他的命运,后来他调到县文联、县政协。他最初成名的作品,是写于20世纪80年代的诗集《水上“吉普赛”》,他因此被誉为“海洋诗人”。他的诗集《去人间》2018年获第七届鲁迅文学奖诗歌奖。
出生于1967年的叶玉琳,高中毕业后就到霞浦县渡头小学当代课老师。因为诗歌,她后来成为文艺组织工作者,如今是宁德市文联主席。在闽东诗群里,她执着书写故乡和故乡的海。在《故乡的海岸》里,她写道:“我们手拉手/走过水温28度的南方/蓝调子的海堤/释放着不同色彩的波浪/一会儿是金,一会儿是银/更多时间的白被流水擦去/留下蓝色信号灯和系缆的舢板/在夜光中独自回味”。
1964年生于霞浦的刘伟雄,形容自己“生在海岛,长在深山,从渔民变成山民”。高中毕业后,他到霞浦县下浒镇最偏远的税务所当了一名税务干部。早年父母挨批斗,刘伟雄在动荡不安的海岸边,感受到恐惧和无力。后来到了山村,当地老百姓把牛赶走,腾出棚子让他们一家居住,让他感觉到“非常暖和的东西”。在代表作之一《乡村》中,刘伟雄写道:“在故乡 你随便一走/就走进了古代 生物之间/美丽和繁茂的根系/存在于我们视野忽略的现实”。
谈到闽东诗群,霍俊明说,像闽东诗群这样从20世纪80年代一直持续到今天还在不断创作的诗群,在全国都很少见。一些地方出现过诗群,但后来就中断或者消失了。闽东诗群具有有效性、持续性和代表性。
在刘伟雄看来,霞浦县建县1700多年,清朝年间作为“福宁府”,曾是福建省八府之一,“身在福宁府,吃穿不用苦”。这个鱼米之乡出现过很多历史文化名人。但在战争年代,霞浦作为海防前线,渐渐落后。“但在闽东这块土地上,不管政府还是老百姓,都对文化人发自内心地尊重。”
如今,闽东成为中国摆脱贫困的一个样板。诗人们来到闽东,别具意义。一如谢宜兴在《下党红了》结尾写道:“在下党天低下来炊烟高了,你想/小村与大国有一样的起伏悲欢”。
在本届青春诗会启动仪式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副主席,著名诗人吉狄马加致辞表示,宁德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孕育之地,习近平总书记在宁德工作期间提出要弘扬“闽东之光”。今年是决战决胜脱贫攻坚关键之年,希望诗人们汲取“闽东之光”精神,赋予新时代新内涵,书写、传播好“闽东之光”,记录和见证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在党的领导下创造美好新生活的生动实践。
《裂开的星球》所传递的国际信息
“‘在这里有人想继续打开门,有人却想把已经打开的门关上。’这句诗出自当代世界一位罕见的重要诗人吉狄马加的宏壮诗篇《裂开的星球》,它让我感到震撼,让我浮想深思。”
罗马尼亚作家欧金·乌力卡罗今年8月为吉狄马加的长诗《裂开的星球》写了一篇文章。在文章里,他写道:“在中东欧有一句流传甚广的名言,反映的是人们对一段痛楚真实的历史的思考:‘敌人已经破城而入,而这个时候哲学家们还在讨论天使的性别’——这是攻占拜占庭帝国首都、非凡的城市君士坦丁堡战役中的一个插曲。我们眼下发生的差不多就是同样情况,但所下赌注却大得多,这是一场拯救我们自身的星球的战役。”
《裂开的星球》是吉狄马加定稿于今年4月的长诗,副标题是《献给全人类和所有的生命》。诗人通过500多行诗句,探问新冠肺炎疫情,对当下语境中地球、人类、文明等进行整体观照。
吉狄马加写道:“是这个星球创造了我们/还是我们改变了这个星球?/哦,老虎!波浪起伏的铠甲/流淌着数字的光。唯一的意志。/就在此刻,它仍然在另一个维度的空间/以寂灭从容的步态踽踽独行。”……
据李少君介绍,今年疫情激发了“喷发式的诗歌书写”,全民写诗,每天涌现几千首诗歌。大家从前期的情感宣泄到后期歌颂钟南山等“白衣战士”。后期国际疫情暴发,也引发诗人们天下一家、全球同体的情感。“诗歌的全球化,诗人的共同体联谊,是新时代的重要特点。虽然暂时为疫情所阻,但总的趋势难以逆转。”他说。
这其中,吉狄马加的《裂开的星球》获得诸多国际性反响。吉狄马加告诉记者,《裂开的星球》迄今已经翻译成英文、法文、德文等18种外语版本。他很快将据此出版一本30多万字的著作。
1961年出生于四川凉山彝族聚居区的彝族诗人吉狄马加,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诗歌创作,诗歌作品被翻译成二十余种文字。
“过去很多人认为‘国家不幸诗家幸’,认为悲伤出诗人、苦难出诗人。实际上这只是一个方面。”吉狄马加认为,在国家上升时期,在民族历史发展取得光辉成就的时候,应该有史诗性作品出现。古希腊、古罗马的史诗、戏剧就是在他们鼎盛时期诞生的。
“今天的中国无论是在经济上所创造的成就,还是长期保持的稳定的社会格局,在全世界都是一个奇迹。”吉狄马加认为,在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即将实现的关键之年,需要诗人用诗歌作品回答伟大的时代主题。“必须要有一些中国诗人,在世界诗歌史上,留下足以为我们中国的伟大时代作证的历史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