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棉花手艺面临失传
年逾花甲的芦龙柯也在为自己的手艺找不到人继承而发愁。
弹、压、牵纱和擂,这是弹棉花的四道工序,在芦龙柯看来,就和吃饭睡觉差不多,早就成了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工序简单,却是一门易学难精的功夫活。”从13岁开始,芦龙柯便跟姐夫做学徒弹棉花,不知不觉已是53年,如今自己的两鬓和棉花一样白。
“1967年那会儿,我刚学会弹棉花这门手艺,家里人却让我去参军。退伍后,我被分配到县副食品公司,当上了国营企业的一名职工,一直到1994年下岗。”芦龙柯回忆,在县副食品公司上班那段时间里,碰上成婚嫁女,许多熟人知道他会弹棉花,便会找上门来请他帮忙,因而这门手艺他从来都没有荒废过。“下岗后,为了生计,我被迫重操旧业,重新拣起了弹棉花这门手艺,一直干到现在。”
据介绍,解放前老街弹棉花的店铺有30多家,1955年成立了弹花社,最多时有50多人在社里弹棉花,芦龙柯便是其中一员。
“现在虽然有大量的踏花被、羽绒被供应市场,但是手工弹的棉花被由于更加舒适保暖,市场需求依然较大。”特别是到了春节前后,芦龙柯的店铺更是门庭若市。顿了顿,芦龙柯叹了口气说:“原来在弹花社一起学徒的,要么去世了,要么上了年纪弹不动了,现在老街只剩下我一个人还在坚持。”
圆木师傅的坚守
工作时,老杨喜欢穿着一件白得发亮的背心,脸和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明显,刨木刀在手中反复来回,木屑飞扬。
老杨本名杨毛仔,今年65岁,从12岁开始学做圆木到现在已经50多年了,大家都亲切地喊他“老杨”。据老杨介绍,他家在老街做圆木算得上是老字号,他的爷爷解放前便在老街开有“杨弘茂木桶店”。
“据说当时‘杨弘茂木桶店’生意十分红火,光学徒工都有五、六个,因而积攒了一些资金,供我父亲读书,所以我父亲没有做圆木匠,反而做了教书先生,教私塾、堡学。”提起这件事,老杨有些哭笑不得。原来,父亲由于收不到学费,生活难以为继,解放后,不得不又学爷爷做圆木,最后还是靠这门手艺养家糊口。1963年,12岁的老杨也开始跟着父亲学做圆木。
“1968年,我被下放到社苹乡宏沅村,还好我当时学了一门手艺,没有被安排种田,而是进了队里的综合厂,每天骑着一辆自行车走村串户去为村民上门服务。”
“1980年,我从农村回到了县城,没有单位,就在老街重操旧业,做圆木一直到现在。”老杨说,现在虽然电饭煲、塑料桶、塑料盆代替了不少圆木制品,但是新的需求不断出现,市场上饭店的饭甑、泡脚的木桶,需求量依然很大,让他的活都接不过来,每天都要加班到晚上10点多钟。
虽然已经快70岁了,但是他的身体还十分硬朗,老杨说,只要不病倒,他便一直会干下去。
钉秤、弹棉花、做圆木、打锡、做蔑、打铁、刨烟丝……老街里,至今还保存着数十种传统手工艺,而掌艺者几乎全是垂垂老者。这些在历史长河中熠熠生辉的遗珠无人继承,是老一辈手工艺师傅的遗憾,终究也会成为我们的遗憾。终有一天,老街深巷中传出的敲打声,将成为这些传统手工艺和匠人师傅们的“绝唱”和“呐喊”。(工人日报-中工网记者 卢翔 通讯员 吴维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