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杰 孙桓
32岁的邢钰是西北油田石油工程技术研究院采油所稠油组工程师,平日看起来慢言细语,不像个“狠角色”,但干起活来劲头十足,被组里的同事笑言“人狠话不多”。
邢钰是个油二代,因为有个曾在油田当技术员的父亲,她从小就知道西北的风沙有多打脸,东北的冰雪有多寒冷,更知道野外的寂寞有多熬人,牵挂的滋味有多累心。
高考那年考得好,父亲高兴地和她商量,想让她当个医生、老师或者学个金融啥的,她却把所有志愿都填成了石油院校。父亲不同意:你一个女孩子,我不能让你再走我的路。
她吐出两个字:凭啥?原来,她就喜欢父亲和同事们那种响当当、硬朗朗的劲头儿,向往那种风风火火到处奔走的生活。
2011年,从西南石油大学读完硕士,她直接把简历投到大漠里的西北油田。实习结束,她就被分配到稠油室。
室主任一边拿着调令一边用手指梳着不断向后推进的发际线,劝她说:干稠油,臭不说,天天跟化学药品打交道,你一个姑娘,万一像我一样秃了瓢,还见人不?
主任是真不想要女的。在他看来,稠油这活太苦了,就不是女人干的事儿,培养半天,哪天干不下去了,撂下一摊子活儿,找谁接呀?
她望着主任,悠悠地说:不就是秃个头吗?
上班第一天,推开试验室的门,她才知道稠油的臭是个什么味道,那种浓郁厚重的臭鸡蛋味,像贴在鼻腔和嗓子里一样,让人想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出来。主任说,没有三两年工夫,对这味儿,你淡定不了。
在这样的“独特风味”里,她开始了自己的石油人生。先是跟着师傅做项目,第二年,就自己立上了项。她成了西北油田稠油专业科技攻关项目的第一个女主持人。
每次做项目,别人一套方案,她会准备两套,别人啃不动的东西,她敢接手,在最困难的时候,别人熬一个昼夜就喊精力不济,她却能精神抖擞地熬上三天两夜。一个实验几十次出不来效果,那就推倒重来,再做几十次,最后总能做出来。
西北油田的稠油开发,主要是把新开采的稀油返注到稠油井内,再加进化学制剂进行掺稀而降低黏度。
去年7月,12区4小区超稠油降黏掺稀效果差,所有的方法挨个试了一遍,众人摇头。难道稠油组只能认怂?作为油田技术支撑的稠油组一认怂,整个区块就会划归“难动用储量”,天知道会到什么时候再动用。
邢钰在查阅相关技术文献后受到启发,决定研究新的降黏制剂。她带着4个年轻的技术骨干,埋头钻进了实验室。仅配方就搞了10多套,试验做了110次。今年1月初,一项应用于地层降黏的新制剂终于研究出来。现场一试,效果明显。大伙儿都很振奋。
近些年发量越发疏朗的主任,走到她面前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冒出一句:幸好当年我没让你走。
在沙漠深处,与那些和父亲一样质朴真诚的石油人一起,为相同的事情呕心沥血,然后苦尽甘来——这是邢钰选择的人生,也是她想要的生活,她觉得这样活得有意义、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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