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最强音】
麦子熟了(组诗)
作者:孙武华
麦子熟了,大片的麦浪,献出金黄。
蝉鸣与蝶飞,相约盛夏,歌舞升平。
麦穗娇羞颔首,晨昏饱满焦灼。
磨刀石上,雷声在耳,麦浪之下,汗水汹涌。
吐一口唾沫于手掌心,希望在握,凝心聚力。一把镰刀,所向披靡,一大片麦子和年月纷纷倒下。
刀锋演绎的痴恋,穿越亘古。如一曲民谣悠长,婉转,消弭了山高水长。
不由想起,那年那月,挥镰的父亲。夕阳西下,他站成的影子有如一座山峦的姿势。
麦茬上的天际
镰刀稍歇,割倒的麦子,捆扎成束,这希望的半成品啊,等待爬坡的牛车,载满希冀,归去。
麦茬,依旧与泥土相守。
麦茬上,盛放着天。看白云轻柔,内心一帧蔚蓝由丰收一起托起。
一年一度耕耘与被耕耘,泥土都累了,渴了。期待雨落山川。让我想起童年的旧瓦罐,捧在我手里,喝出的咕嘟咕嘟声,饱含的惬意酣畅。
有人赤脚踏过麦茬了,深一脚浅一脚的步伐,藏下了隐隐的痛。
与土地相依为命的日子,犁铧立在墙角,锈迹生了又擦。再一次展开与遍地荆棘和杂草丛生相克的生平。
风吹麦浪
牧歌从麦地拂过,惊飞的雀鸟,擦拭着六月的天空。
白云与牛羊一起奔跑,山川与河流相互偎依。人与物睦邻友好,山野就是共同的家。那些调皮的牧童,土旮旯作床看云低天高,想山外世界依旧山欢水笑。
渴了有瓦罐里储藏的水,饿了有褡裢里粗粮的馍。
方言吐蕊,乡音绽放,这广阔的土地,已经习惯了隐去贫瘠,只有满眼的绿色与金黄在微小的希冀里温暖情怀。
风吹麦浪!
如今又一次风吹动麦浪,这一次吹痛的却是我的童年,和故乡。
月下归来
镰刀钝了,干粮袋瘪了,月儿却胖了。
晚归的脚步声、牲口的叫声、铃铛的响声交汇的村庄,夜幕拉也拉不上。
小河两岸,数不清的身影,趁着月色归来。
阳屲山的夏天短暂,而又漫长。
着急回家的少年,抱一捆麦子裹住饥饿。就像秋后父亲抱紧麻袋,喘气不止,汗流浃背。
顿时,炊烟和麦香在夜的低处生长。
六月的麦地
六月年年麦黄,镰刀钝了不忘磨砺。而岁月不回。
麦芒的尖锐已经迟钝,阳屲上旧墙壁四面漏风。十八岁离家,多年未曾返乡的哥哥,多年没有触摸一把麦子的我,只用愧疚遥对夏夜的故乡。是谁,用疼痛和守望填满大片大片的空白?
那时,父亲还在;那时,还有一大片天,被撑起;
那时,六月的麦地游荡着我的乳名,充斥着我的歌声。
那时的那时,粗瓷大碗里,满满都是亲情和故乡。
而今,麦子依旧在村庄的田野泛黄,收割。只是留守老家的母亲,眼看着自家多年未能下种的农田,只有种上孤独和寂寞。
我却像一粒随风流浪的麦粒,只是远远地,远远地,看着曾居住的麦地,思念被割的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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