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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几幅偶尔为之的国画
他被打成“黑画家”
但是,在这个不崇尚国画的年代,想要深入学习尚没有机会。这一时期,苏联现实主义文艺思潮在中国大行其道,列宾、苏里柯夫等反映社会重大主题的写实主义作品震撼和吸引了中国一大批青年美术工作者。
早在大学时期,即1953年10月,尚连璧便创作了一幅大幅油画《黄继光》参加在江苏省美术陈列馆举办的省级美展。在此后的数年间,他一直坚持用油画来反映他对现实生活闪光点的捕捉。从油画实践中,尚连璧掌握了这种中国画全然没有的色彩观念,这为他日后有机地将一些色彩表达融入中国画创造了条件。
除了油画,尚连璧对木刻也很有钻研。从五十年代末到六十年代初,在短短的四五年之内,他发表了50余幅木刻作品。1962年美协江苏分会正式成立,他被吸纳为首批会员。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当时在徐州睢宁县文化馆担任专业美术干部的尚连璧被从社教队“揪回”参加他的“黑画批斗会”,这是他平生的第一次个人画展,却没想到以这样一种方式。
当时,所谓的“黑画”挂满了三间大教室,而尚连璧则被按倒跪在凳子上,脖子吊着沉重的“反革命黑画家”的木牌子。所谓“反革命黑画家”罪名,出自他画的几幅怡情山水画。一幅题名《危石下红梅竞开》的国画,画面的构图无非是常见的石崖下伸出一枝红梅。所谓“危石”即“高大的山石”,“危”字作“大”字解,而不是“危险”。搞专案的那些人便在“危石”二字上大做文章。
危难时幸遇傅抱石女儿
得以深入研习傅氏山水画
当尚连璧被关押接受审查的时候,傅抱石先生的三女儿傅益瑶也被“内定反革命”下放到睢宁县王集公社。听说县城文化馆有个画家是她父亲的学生,傅益瑶曾主动来找过他,但当了解到他当时的处境之后,便失望地回去了。
但毕竟有着抱石先生的这一层关系,当文革后期尚连璧稍许获得一点自由之后,他们开始了比较频繁的接触,相与切磋画艺。从某种意义上说,傅抱石女儿的出现,重新唤起了尚连璧对抱石山水的热爱,抱石先生当年对他的鼓励又再三在他的耳畔响起。而且从傅益瑶那里,他进一步加深了对抱石先生的艺术精神和技艺的理解。
由于尚连璧对于傅益瑶的照顾,1973年秋,傅师母罗时慧特邀他去家中作客。在南京傅厚岗六号抱石先生的寓所,尚连璧得到热情的接待。宴席之后,傅师母慨然打开尘封已久的抱石先生的遗墨,让他细细观览了大师生前的创作手稿、片纸碎墨。
在这里,尚连璧仔细披阅了先生一些代表作的创作过程,那些没有完全的或正处于绘制过程中的“废纸”给他留下的印象尤其深刻,启发也最大。应该说,尚连璧在此后能够很快掌握傅氏山水画的创作精神和一些技巧,除了他的禀赋和悟性,多半取决于他能够直接看到大师的这些创作手稿。
大器晚成铸就艺术传奇
尚连璧在文革中遭受的挫折虽给他的人生之旅带来了最大的苦难,但同时给他的艺术生命注入了新的生机,上世纪八十年代,尚连璧在金陵画坛有了独树一帜的地位。
但是,一直自信大器晚成的尚连璧,却于2003年5月8日因突发脑梗而溘然长逝。没有遗嘱,没有道别,甚至他自己都没料到就这样告别了他珍惜的生命和挚爱的艺术。
这似乎就是他的命运。充满坎坷、充满磨难,就连他的离开,也处于“非典”最严峻的时期,亲朋好友都没有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人生,有时可不就像幼时他坐在父亲肩头看到的那一出出戏,充满悬念,充满离奇。而这,也铺就了一个艺术家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