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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继任者坚持最初的基因
新京报:会不会有连任的可能,很多师生对你不舍?
朱清时:这些年承担了很多压力,身体已经透支了,常常睡不好觉,而且年纪也大了,精力跟不上。
新京报:你对继任者有什么样的期待?
朱清时:继任者的人员是由理事会讨论决定的,相应工作会依照程序开展。期待就是能把南科大的改革坚持下去。
新京报:之前你提到,即使离任,南科大也不会“变天”,会健康地运转下去,这份判断的支撑是什么?
朱清时:这5年最为宝贵的突破是,我们给南科大注入了全新的基因,这个基因包括我们的理事会制度,法人治理制度,核心就是学术为先,依靠教育规律办学。我相信,只要秉承延续这个基因,南科大会走出自己的路来。
新京报:可以理解为南科大已经基本做到校内事务更多依靠制度解决而不是人解决吗?
朱清时:现在基本上已经能够做到这一点。
新京报:最近华中科技大学校长的卸任演讲流传很广,他在文中提到很多遗憾和对不起,期望有人去改变。
朱清时:越来越多的高校意识到这一点,特别是十八届三中全会之后,中央也提出了要完善学校内部治理结构,许多高校已经开启了各自的改革。有遗憾就去弥补,这个很正常。
新京报:高校都开启改革,南科大怎么保证优势?
朱清时:南科大是从零开始,相对其他高校算是轻装上阵。我觉得还是那个基因,我期待后来人坚持好最初的基因,那是我们创办这所学校的初衷。
我不是悲情英雄,也算不上英雄
新京报:能否用一句话总结你在南科大的5年?
朱清时:南科大的5年,我为了高等教育改革的梦想在奋斗。5年的时间很短,但也做成了一些事情。还有一些未尽的理想,还要等将来才实现。
新京报:会有一个期限吗?
朱清时:我的任期将满,这个要看后来人的努力。
新京报:这5年最开心的是什么时候?
朱清时:最开心的是学生获奖。我们教改班的孩子里有一个参加国家大赛拿了金奖,那个奖一般都是国际名校的硕士生博士生拿,我们一个本科生就拿了。另外一个拿到了牛津的offer,他们取得成绩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新京报:最遗憾的呢?很多人会说你壮志未酬,自己会有这种感觉吗?
朱清时:会有,最遗憾的是在我的任期内,南科大的章程没有制定出来,在我的设想里这个章程就是南科大之后运行的准则,因为要权衡方方面面,目前还在制定中。
新京报:上任之初,曾有评论说南科大的改革搞成功了,朱清时就是英雄;即使失败了,朱清时也是悲情英雄。你同意这种说法吗?
朱清时:我肯定不是悲情英雄,但也算不上是英雄。在可以的范围内,所有能做的努力我都做了。
新京报:5年前大家可能认为朱清时是个理想主义者,现在你会觉得自己变现实了吗?
朱清时:现实会修正人的很多想法,经历了这5年,我确实变得更实际一些。5年前我意气风发的,觉得理想就在眼前,确实没有想过会经历那么多的困难。但是正是因为经历了这些,对中国的高教改革才有更切实的体会,就像攀登珠穆朗玛峰,以前离得远,你会说我一定要到达那个顶峰。但是真正爬起来才晓得,道路都是迂迂回回的。
但是对我来说,目标没有变,那个山峰一直在那儿。(记者 卢美慧 实习生 单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