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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社会科学院近日发布的有关调查显示,我国普通本科院校毕业生就业率的城乡差异大,城市家庭出身的毕业生就业率(87.7%)与农村家庭出身的毕业生就业率(69.5%)相差18.2个百分点。从毕业生流向来看,城市家庭出身的毕业生进入党政机关、事业单位和国有企业的比例(47.8%)高于农村家庭出身的毕业生(31.1%),前者进入外资企业的比例(10.4%)也比后者(2.5%)高。如何看待这些数字上的差异?
自然而然,人们会想到“拼爹”现象。社会关系、人脉资源,在大学生就业竞争中占据了不小的比重,城市家庭的孩子在这方面或多或少总有些优势。而这方面的“资源优势”往往在“公”字头的单位更能发挥作用,例如事业单位、国有企业等。但是,把城市学生就业率相对高,完全归因于“拼爹”也不客观。就拿应聘外企来说,家庭背景并不是对方所看重的,除了学历和专业外,外企非常注重应聘者的外语能力、沟通能力、表达能力等。在这些方面,城市学生可能从小就得到培养和锻炼,而一部分农村学生因教育背景差异,存在“先天不足”,导致就业竞争力欠缺。
事实上,能进入本科院校的农村学生,已算得上是广大农村学生里的佼佼者了。教育部门的统计显示,近年来我国每年高考的弃考率在10%左右,算下来,每年全国有近百万高三学生弃考。弃考学生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中西部、农村地区学生,成绩平平,估计只能考上三本或专科,即便大学毕业也很可能找不到理想的工作。而这类大学的学费又偏贵,考虑到投入产出比,所以弃考。再往下看,还有许多农村孩子读完初中就弃学了,跟随亲戚朋友,小小年纪就到城里来打工。
城市与农村,不同家庭出身的大学生的就业率差异,折射出城乡教育资源的差异。一个农村孩子,如果在乡村学校接受的是发音不标准的英语教学,他怎可能在应聘外企时,以一口纯正流利的外语应答考官提问?一个农村孩子,没有摸过钢琴,也很少有机会接触电脑,他又怎么在重点大学为考察“素质”而设的自主招生测试中脱颖而出?在基础教育领域,当前城乡教育资源配置差别较大,使得不少农村学生 “输在起跑线上”。这种系统性的不公平,往往比“拼爹”的不公平更隐蔽,造成的后果也更普遍、更严重。所以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指出,要“大力促进教育公平”、“逐步缩小区域、城乡、校际差距”、“统筹城乡义务教育资源均衡配置,实行公办学校标准化建设和校长教师交流轮岗”等,为促进城乡教育均衡发展提出了要求,指明了改革的方向。当农村基础教育的“短板”补足后,农村孩子能接受更好的教育,能自主选择多样化的教育,他们的成长成才途径就会广阔,日后就业竞争力也能够增强。
城乡义务教育资源均衡配置,关乎社会公平正义;同样,就业领域的竞争环境,特别是许多人都向往的“体制内”单位的招聘过程,也关乎公平正义。这些单位的招聘,应设置严格的流程,加大透明度,接受社会监督。如此,才能营造公平的竞争环境,让来自农村的寒门子弟拥有更多人生出彩的机会,并逐渐打破阶层固化的藩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