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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是电影金马奖的五十华诞。做寿的蛋糕还未及切好,颁奖礼上先引爆了一颗“炸弹”——来自新加坡的小成本制作《爸妈不在家》一举摘得最佳剧情片。若按金马奖素喜文艺片的口味,这结果本不意外,更何况对多数人而言,《爸妈不在家》一片尚未观看,作品水准尚未了解,谈不上对其得奖表示质疑。不过,若看看它的对手们,你便可了解惊诧的原因:王家卫的《一代宗师》、蔡明亮的《郊游》和杜琪峰的《毒战》。
其实,奖项归属,再公平的评选方式也未免留有争议与遗憾。倒是反过来想想,冷门为何被称为冷门?这一点颇有意思,即便是被公认为华语圈影响力最大和公信力最高的金马奖,也是多年未有如此激烈的竞争场面了。知名大导纷纷拿出倾心之作参赛,而大奖却归于“冷门”。所以,惊诧背后的信息是:2013年是华语电影的大年,几位在题材、偏好上各有侧重的作者同时发力了。
杜琪峰是典型的类型片作者,在黑帮、警匪类型上钻研多年,既在影像上独树一帜,又时刻不忘阐发他的哲思和情怀。当然,与柏林、戛纳、威尼斯三大影展的阳春白雪相比,他的作品略显商业。所以,虽是欧洲各大电影节邀请的常客,更有不少铁杆粉丝,但却几无获奖纪录。对杜琪峰而言,《毒战》的意义在于第一次在大陆合作试水警匪题材。虽然有些束手束脚,但他仍坚守了自己的个性,让大陆背景和杜氏元素碰撞出了火花。
交出《郊游》一片的蔡明亮,通常被认为是纯粹的艺术电影作者,在作品的纯哲学性探索中越来越深入,某种意义上说,他和另一类扎根于社会现实的作者及作品,代表了华语艺术电影的写意与写实两大维度。
而在商业类型与艺术至上的中间,则是王家卫的位置。虽然他的电影以上映当年的票房成绩看,多属“不合格的商品”,但他的执着态度使作品格调与水准始终如一,又暗合了中产阶级的审美趣味。多年声名的积攒,终于使得《一代宗师》取得了他个人的最佳票房。单看这部作品,奇观化的打斗穿插在意识流断片的叙事节奏中,奇异地勾连起了武林与个人经历,至少,能让他的追随者不枉等待。
提及这几位作者,并不仅仅因为他们作品在本年度的分量,更重要的是,与今年扬威奥斯卡的李安和仍在拍萧红的许鞍华一道,以艺术水准为标杆,他们可以算作处在华语影坛的最前端。不同类型方向上的作者们都仍具有旺盛的创作力,这是观众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