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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总统大选决选结果在两度推迟(第一次3天、第二次半小时)后终于揭晓,当地时间6月24日夜,埃及选举委员会主席法鲁克·索尔坦宣布,穆斯林兄弟会所属自由与正义党候选人穆罕默德·穆尔西获超过1300万张选票,当选后穆巴拉克时代首任埃及总统,他的对手、前过渡政府总理沙菲克获得超过1200万张选票败选。按照选举委员会的说法,6月16-17日举行的第二轮投票,投票率为51%,超过5月23-24日第一轮46%的投票率,尽管此前一些非官方统计给出了相反的结论。
曾有人担心军方会继续推迟公布大选结果,或担心兄弟会撕破脸皮和“广场派”再次合流,来一次货真价实的“二次革命”,更有人担心好不容易进行到这一步的埃及政治过渡进程就此“打回原形”,如今看来,至少在形式上尚不至于如此悲观:兄弟会支持者已开始在解放广场欢呼,而武装部队最高委员会也已向穆尔西这位当选总统发出祝贺。
此前兄弟会曾用“彻底清算三十年”并在自己所控制的上、下议会推动立法,挑战军方权威,而军方和深受军方影响的一些机构则以强硬手段相应对:剥夺原兄弟会候选人阿尔沙特参选资格;宣布议会选举所依据法规涉嫌违宪(从而变相解散了议会);宣布将调查包括自由与正义党在内、一些政党的组党资格是否合法;宣布军方有“最终释法权”……这种对抗与其说是对抗,毋宁说是相互试探——试探自己扩张和对方容忍的极限。
试探的结果一目了然:对军方而言,清算穆巴拉克可以,民主、政改也不是不行,底线是绝不能损及军方及其利益关联人的权力、利益和安全;对兄弟会而言,民主选举无妨,承诺世俗政治也无所谓,和军方共处更不是什么难事(穆巴拉克倒台后的几次“二次革命”,兄弟会都是最先与军方妥协的反对派),甚至原定候选人被剔除、换个“替补”也殊非难事,但兄弟会势力必须是后穆巴拉克时代埃及政治版图的主角——至少是主角之一。
穆巴拉克时代只有30年,可军方和兄弟会这对埃及当代政治生活的真正主角,却早已时分时合、时敌时友地在埃及政坛并存了大半个世纪,它们既深谙斗争之理,也娴于妥协之道,既然底线探明,暂时妥协、确保能“吃到”的利益,就成为顺理成章的选择。
这个妥协便是军方承认“县官”:认可并祝贺穆尔西当选,承诺“正常交权”;兄弟会承认“现管”:不再公开挑战军方权威。事实上,军方和兄弟会已是穆巴拉克倒台的最大赢家,赢家之间总是最容易妥协的。穆尔西当选总统至少在暂时,将再次让兄弟会和“广场派”拉开距离,后者的一系列诉求在“权力兑现”的主旋律中将变得很难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