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工网记者 尹文卓

2024年2月5日，甲辰龙年春节前夕，农民工李万里和他的工友们拿到了讨要数月的欠薪，安安心心回家过年了。

历时两个月，四张欠条，合计1179694.33元的欠薪全部支付到位……

2023年12月5日，李万里拨打12351江苏工会服务职工热线请求帮助的时候，提起一张4万多元的欠条。随着工会的深入沟通协调，一张欠条增加到了两张、三张、四张……从打电话到最终拿到欠款，两个月的时间对于江苏省总、宿迁市总以及李万里等工友们来说都显得格外漫长……

多方奔走为工友们讨工钱

带着兄弟们出来干活，临近年关却被“欠薪”绊住了回家的脚步，这让李万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2023年11月初，工程结束了却没拿到工钱，李万里牵头找总包方、分包方讨要，后来甚至因此吵过、闹过。直到12月5日，眼瞅着一年的血汗钱还没有着落，李万里急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他拨通了江苏省12351工会服务职工热线，试试能不能给自己和工友们的17万多元欠薪开个“快速通道”。

“至少拿一部分钱回家过年吧！”李万里心想。

当天，接到宿迁市总工会电话的时候，李万里正在宿迁市宿城区信访局登记处理。与此同时，工会已经将投诉转至市劳动监察支队，请求推进处置。

李万里并不知道工会协调各部门的工作进展到了哪一步，也不知道处理欠薪案件需要通过什么流程，只知道整天带着兄弟们四处奔走。第二天上午，在工友的鼓动下他们再次来到施工现场讨薪，一群人的情绪都十分激动。

得知此消息，宿迁市总工会工作人员立即前往现场，与公安民警一同安抚工友们的情绪：“工友们有什么要求，跟我们说说吧，工会帮助维权的律师也来了。”

“就是要钱，没别的要求，要工钱！”找了好多个部门，一直没拿到钱的李万里觉着各部门都不给力，语气比较冲。

宿迁市总工会职工维权负责人当即与人社、住建部门联系协调，询问案件立案与推进情况。工会法律援助律师史玲现场收集了欠条、工资表等证据材料。李万里等工友得知反映的问题确实有人跟进，激动的情绪才逐渐平缓下来。

“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们肯定第一时间给你反馈进展。”

李万里当场加了史玲律师的微信、电话，虽然还没见到钱，工友们心里还是感觉踏实了一些——他们的事儿有人管了！

连环债务纠纷多、案情复杂是工程项目欠薪案件的常见病，本案也是如此。李万里称分包方欠他和12个工友的工资，总包方也欠他和另外4个人的工钱，开发商、总包方和分包方之间还有理不清的工程质量纠纷，一切宛如一团乱麻。

工会法律援助律师决定先从分包方打开突破口。“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史玲律师和同事们已经记不清究竟拨打过这个号码多少次，可就是不通。对方是李万里所在的分包方老板，电话号码是从宿城区人社局劳动监察大队和区住建局找来的。

工会双管齐下协调督办，分包方承诺一次付清

再想想其他办法吧，幸好总包方的电话被打通了，总包方老板了解情况后表示：“我们愿意配合处理，但是得有人做个见证，办理个手续，不然这个钱付了，回头找谁要去？怎么平账？”

劳动监察大队告知，本案走行政调查处理程序要6个月的时间。时间太长工人们等不起！临近年关，农民工就指着一年的辛苦钱回家过节。经过研究，宿迁市总工会法律援助律师决定在行政处理之外协商调解，或者实施法律援助，代理诉讼。

2024年1月5日，经史玲律师反复沟通、调解、施压，总包方在了解到拒不支付农民工工资的法律后果之后，支付了第一笔涉及5人的欠薪46930元，就是李万里拨打热线电话求助的那张欠条。

第二张欠条是分包方打的，涉及13人计125080.33元，调解无果，只能通过诉讼解决。拿到了一部分钱，李万里和工友们看到了希望，愿意等待法院予以处理，不再频繁前往信访、人社部门重复投诉。

证据材料很快收集完备，案件却在起诉时被法院告知，因被告的分包方是徐州公司，本地法院不予立案。经过市总工会督促沟通，市根治农民工欠薪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出面协调，2024年1月中旬，宿城区法院受理了讨薪案件，并且采纳了史玲律师的建议——对13人诉讼先受理1个，多方联动，对系列案件打包调解，按照简易程序从快处理。

1月23日，在区法院的主持下，李万里等人和分包方达成调解协议，125080.33元欠薪由分包方在2024年2月5日前一次付清，并且由总包方和开发商承担连带清偿责任。

“1+3”张工资欠条，全款到账

“跟所有工人确认过，工资全部到位了！”

“全部收到了，感谢几位律师！”“感谢工会的支持与帮助！”

……

2024年2月5日下午4时，看着热闹的援助讨薪群，史玲律师终于松了口气——工人们都收到工资，可以安心过年了！

谁能想到，就在三天前，临近欠款兑现最后期限时，迫不及待的工人们再次来到项目工地讨要工钱。

“还没拿到钱！”“什么用都没有！”

工友们愤愤不平。虽然还没有到兑现欠薪的最后期限，可拖了这么久一直没拿到钱，他们总觉得心里不安：该不会又被分包方“忽悠”了吧？

这次，李万里不只带着一帮工友兄弟们，还带来了两张金额分别为349684元和658000元的欠条。

怎么又多出了两张欠条？

眼看就要到了调解书规定兑现欠薪的日子了，诉讼之外突然多出两张欠条，金额还不少。这是怎么回事儿？

工会工作人员立刻前往现场，一边安抚工人急躁的情绪，一边询问这两张新出来的欠条是怎么回事儿。

原来，这两张欠条是本项目的同一分包方拖欠的，是其他班组的农民工工资。

“毕竟人是我介绍过去干活的，我就得帮他们操这个心！”李万里想着已经年底，自己作为“大哥”就得帮他们一起讨要工资。

这三天，工会工作人员和援助律师收集证据材料、沟通协调，简直忙得“起飞”了。好在轻车熟路，处理前面两张工资欠条的时候与企业方以及法院、劳动监察大队等相关部门负责人建立联系，倒是方便了许多。

因项目分包方已经离开宿迁，督促其执行欠薪有困难。2月5日，工会工作人员、援助律师和办案法官来到项目工地，督促项目开发商和总包方承担责任。项目开发商和总包方立即安排转账支付，兑现了全部欠薪。

几天前还心焦气躁的工人们在拿到钱之后心里都乐开了花！

至此，涉及“1+3”四张工资欠条，共计1179694.33元的农民工欠薪案，历时两个月终于圆满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