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汇报记者 姜方

“如果有时间学一门外语，我首先想学的是中文。如果能有时间在上海待上一年，我期待在这里结识更多的艺术知音——比如和当地音乐家、摇滚音乐人、视觉艺术家，一起探索当代音乐和艺术，说不定我会在上海结婚！”去年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的舞台，“指挥鬼才”提奥多·库伦奇斯与他一手创立的音乐永恒乐团留下了“神级现场”，今年他与乐团再度回归上海东方艺术中心，于前昨两晚分别上演马勒《第五交响曲》和肖斯塔科维奇《第五交响曲》等作品。

这位爱写诗、喜欢调制香水，浑身充满时尚气息的希腊裔俄罗斯指挥家，以一袭黑衣登场。不靠指挥棒，他用指尖魔法点燃现场，乐手们充满线条感的动人演绎，赢得了在座观众极其热烈的欢呼和掌声。就像库伦奇斯所承诺的，今年他要把乐团和上海观众之间的连接提升到一个新的水准，“在音乐会中给大家带来更亲密、更深刻的情感体验”。

两晚的音乐会中，马勒和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五交响曲》都是由库伦奇斯特别挑选的拿手曲目，也是中国乐迷千呼万唤的经典之作。《第五交响曲》中的数字“五”，在所有交响曲中是一个有着重要意味的数字，尤其是从贝多芬开始。“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接受记者采访时，库伦奇斯吟唱起贝多芬《第五交响曲》（又名《命运交响曲》）那脍炙人口的开头，他说马勒《第五交响曲》的开头也有类似的声音，那是对贝多芬的一个呼应。“但是，我们也能够从马勒的这部《第五交响曲》中听到新的调性。”而肖斯塔科维奇写于1937年的《第五交响曲》，是顶着巨大压力下创作而成的，作品被誉为具有“贝多芬的精神”，因此也常被比拟为《命运交响曲》。“肖斯塔科维奇是马勒的忠实粉丝。而我的老师伊利亚·穆辛曾是弗里茨·斯提尔德里的助手——斯提尔德里是马勒的学生。因此，从指挥职业的角度来看，马勒在某种意义上就像是我的祖父。我所知道的关于指挥的一切都源于此，源于马勒的影响。”库伦奇斯介绍。

“一个地方的古典音乐文化发展水平，不仅仅取决于有多少优秀的独奏家，也取决于听众能否对作品产生一定的理解。”库伦奇斯有信心，中国的听众能对古典音乐更具有鉴赏力。他与音乐永恒乐团诠释的马勒《第五交响曲》，试图打开这部复杂作品当中的一些隐藏之门；而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五交响曲》，整支乐团更是熟悉到可以背谱演奏。“有趣的是，哪怕这些作品已成为全世界乐迷都熟悉的交响曲，但我们乐团还是能找到一些新的表达——之前我们在圣彼得堡演奏肖斯塔科维奇《第五交响曲》时，当地有听众觉得作品完成了一次新的全球首演……也期待我们的演奏能获得中国听众的共鸣。”

库伦奇斯坦言，他已经获得了不少欧洲听众的青睐和理解，但他并不满足于此。“我希望能够在中国找到与自己心灵相通的群体，去创作一些更新鲜、更独特的艺术。”尽管这次待在上海只有短短几天时间，但他会派同事们去探索上海当地的一些小众却充满韵味的演出。“我非常重视一个城市散发出的气场，在我去过的不少欧洲城市，我感受到一种疲惫感，但是在这里——上海，有一种昂扬向上的气息。”这可能是库伦奇斯如此想要在这座城市找到知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