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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1年06月17日 星期一

【最感动我的一本书征文】我,与地坛

刘洁伶
《工人日报》(2011年06月17日 07版)

到北京实习,地坛离我住的地方很近,或者说我住的地方离地坛很近。

初到这座拥挤却又空旷的城市,我感到自己的精神一时间陷入残废。于是捧起《我与地坛》,像史先生一样问自己:在这里,我该怎样活着?

步行在地坛的长长的道上,听见史先生答我:“这不是在某一个瞬间就能完全想透的、不是一次性能够解决的事,怕是活多久就要想它多久了。”眼前是齐整的林和漆得晶亮的椅,小孩子在追赶扑腾翅膀的胖鸽子,有外国中国、外地本地的小情侣在草地上相依,一派热闹的生机。这还是“人口密集的城市中可以宁静思考的地方”吗?我无法相信这空大的、簇新的、明艳的园子就是地坛,我看不到它的老树或荒草或颓墙,嗅不到合欢花的踪迹,更加找不见那轮椅轧过的辙印。我大声问:“铁生你在哪里?地坛不再了,这里是浮华喧闹,它怎能带给人生命的顿悟?”

“十五年中坚持到这园子来的人都是谁呢?”先生以问代答。那,让我再细细去看和细细去闻,毕竟他说:“味道是最说不清楚的,味道不能写只能闻,要你身临其境去闻才能明了。”循着草木香探向深处,古树被漆绿的铁栏围着,四周的草已能没脚踝,是经年无人问津么?随手捞起飘在半空的蒲公英,史先生的话我有些明白了——生命和生活都在自己手心,人们却在别处苦苦找寻,当然就难得幸福。当我把这蒲公英放在半透明的指甲上拍照时,心底是真的对这个顽强的小生命感到无比喜欢。当我又随着小孩子的欢声笑语去抓拍鸽子惊飞的瞬间时,我忽的意识到人类心脏那强大的包容的张力。所谓活着,所谓幸福地活着,这不就是了吗?

史先生当年遇见的唱歌的人、饮酒的老头还有那对叫他羡慕的老夫妻,和我今日所遇见的散步的老人、私话的情侣和玩闹的小孩儿,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啊!如他写的,“园子里差不多完全换了一批新人”,仅此而已。生活,生活,愿意感动就是种享受。铁生又说过,人,是唯一关心怎样活着多过活着本身的动物。当年的地坛,以其荒芜给了一个荒芜的人新生的希望;今日的地坛,要以其新生给一代新生的人幸福的享受。随时代而变,随人们的需求而变,这是地坛对每一个活着的生命的爱与尊重。“仿佛这古园就是为了等我,而历尽沧桑在那儿等待了四百多年。”这个我,是每一个“我”,这才是史铁生的本意,不是吗?

他的这本书,若告诉人们的只是克服苦难去生,主旨即便伟大却不会这般感人——伟大的东西毕竟太多太远。这书中更值得每一个人去记着的,是对每一个个体生命的珍惜,是对每一点滴自由和发展的追求,是对每一个独特的、更完全的“我”的永无止境的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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