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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1年06月24日 星期一

“上了昆仑山,进了鬼门关;到了沱沱河,不知死和活”,这个在青藏高原流传已久的民谚,到了京藏列车上,就只是个遥远的传说。

“天路第一车”

——T27/28次列车雪域高原传奇

本报记者 杨兆敏
《工人日报》(2011年06月24日 06版)

“吉祥的哈达”

无意中发现,输入“坐着”两字,百度自动生成的搜索选择,排在第一位的,竟是“坐着火车去拉萨”。有些神奇,深想之下就不足为奇了:火车开到布达拉宫脚下后,这首现代民谣几乎在一夜之间唱响大江南北,新时代火车与古老日光城,就此结为家喻户晓的密友。

北京人刘辉,是北京客运段京藏车队7组的列车长。2006年7月1日,京藏列车一开通,他就奔波在这条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高原线路。5年了,长江第一桥下的沱沱河水封冻又解开5次,一如千百年来的千百个寒来暑往。不同的是,最近这1800多个日夜,每天每夜都会有钢铁巨龙疾驰而过,隆隆车轮声,在广袤静谧的青藏高原扯出一条线,一望无际,直抵神秘的西藏。

“进藏旅游,还是坐火车比较合适。”刘辉说话轻言慢语,说出的无疑也是全车队506位成员的共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掰着手指头给你说出坐火车进藏的诸多好处。票价低廉,只是显见的,隐藏的最大益处是,在火车的运行中海拔慢慢攀升,人的身体也在逐步适应缺氧的高原。

列车奔驰在格尔木和拉萨之间时,有960公里是海拔超过4000米的高原区段。10多个小时里,车厢一直处于弥散式供氧状态,如果有人出现高原反应,除随时可用吸氧管吸氧,还有随车医生提供医疗服务。在这些措施保驾护航下,身体也符合上车前提交的健康卡的要求,偶尔出点状况,也在可控范围内。因此,只要在京藏列车,“上了昆仑山,进了鬼门关;到了沱沱河,不知死和活”这个在青藏高原流传已久的民谚,就只是个遥远的传说。

车窗外,唐古拉站,世界上海拔最高的火车站,站牌一掠而过,海拔5072米的标识,清晰可见;矗立的雪山,随火车移动忽远忽近地变幻着,雪冠耀眼,一如既往地冷峻;藏羚羊警觉地四处张望,这些生命禁区里的精灵,时刻准备用“优美得像飞翔一样”的跑姿奔跑;怒江源头措那湖,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淡水湖,最近处离铁路只有几十米,是传说中的西王母沐浴之地;美丽的羌塘草原,悠闲的牦牛和羊群随处可见,还有帐篷和猎猎的五彩经幡……

“通过特制的超大景观车窗,高原景色就这样全景式地一览无余了,不乘坐火车,怎么能够欣赏到呢?”看着车窗外似乎伸手可摘的白云,刘辉悠悠地说道。列车广播员不时提醒旅客不要错过窗外美景,乘务员也在主动介绍。有“驴友”在网上推介,京藏列车堪称旅游专列,而京藏车队的乘务人员,就是颇具专业水准的兼职导游。100个西藏朝圣者,怀揣100个不同的梦想。但只要踏上T27/28次列车,都会拥有一段共同的列车观景记忆。

“到了拉萨,身体初步适应了高原环境,脑海里还留下雪山、圣湖的美好印象。有火车上打下的好底子,接下来的西藏之旅将会更加顺利。天路景色美,天路上的乘务员更美,京藏列车真是‘天路第一车’。”一位游客的感慨发自肺腑。

官方统计,2010年,西藏接待游客人数超过600万人次,是2005年的3.8倍,创历史新高。截至今年6月20日,京藏列车累计运行里程达1469.63万公里,安全运送旅客525.92万人次。想当初,进藏列车刚开通时,民航部门曾忧心忡忡,担心乘客被严重分流。几年运营下来,他们分享到的是“天路”带来的“吉祥”,增加的客流量,每年几乎达30%。

借助青藏铁路,内地游客进藏不再昂贵和艰难;对于藏区民众,青藏铁路则是当之无愧的神奇天路。“青藏铁路开通以来,给藏区带来的,有显而易见的物质上、经济上的好处,更有潜移默化、对人的观念的改变。”西藏自治区铁路建设营运办公室副主任杨育林的说法,在京藏车队7组乘务员郝自然这里得到了印证。

郝自然也是京藏列车上的首批乘务员。“刚通车时,藏族同胞好多都是第一次见到火车、坐火车,面对火车,他们呈现集体性的‘怯生生’,行动和表情都显得很拘谨。”“铁打的火车,流水的乘客”,往返北京、拉萨上百次后,郝自然突然发现,那些曾经的“拘谨”已经消失,自信和从容悄然出现在一张张被高原烈日烤晒成黑红色的脸庞上。

经由铁路,藏族民间文化开始走向内地。日喀则拉孜县农民普琼和6位老乡,从2008年3月起,就坐上火车到内地表演藏族歌舞。据报道,这是藏族民间艺人第一次下海从事商业演出。“真没想到,去内地唱歌、跳舞也能挣钱!”他们的感慨朴实而自然,恰如他们的舞蹈。那曲到拉萨,坐火车,硬座只要51元,低于汽车票价,到拉萨朝拜、探亲更方便了;拉萨超市,一般日用品品种齐全,价格也与内地相差无几;拉萨啤酒、“5100”矿泉水、“甘露”牌藏药等西藏产品,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内地市场……

“青藏铁路就是我们吉祥的哈达。”火车上,藏族同胞由衷地说。

无声的热泪

对于许多人,2006年3月7日只是个平常的普通日子,北京客运段副段长、京藏车队第一任队长王长元,却永远忘不了这个日子,就在这一天,他被任命为京藏车队队长。自己的名字从此和西藏紧密相连,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的机会。王长元感到荣幸的同时,更感觉到肩上沉甸甸的。

1300多年前,还有一位汉地女子和西藏结下不解之缘,她就是美丽的文成公主。一样的进藏线路,不过昔日的唐蕃古道变身为今天的青藏铁路,如今的钢铁巨龙取代了当年的牛车马背。在雪域高原的同一片星光下,三年才能完成的穿越,现在不到两天就能实现。那时结下的汉藏一家的情缘,一往情深地延续到现在。在京藏列车上,更能时时感悟、体会到。

2008年的4月,60多岁的藏族老大爷米玛从北京乘火车回拉萨。京藏车队5组列车长李然用藏语亲切地称呼他为“米玛拉”,即“米玛大叔”。从工作人员口中听到藏语,米玛非常开心。米玛年轻时在北京当过汽车兵,曾开车往返于北京和拉萨。“现在能坐火车了,真好啊。还是共产党好。有些人脑子坏了,一闹,我们最倒霉了。”“听藏族老大爷这样说,我当时被深深地触动了。民族团结,依赖的就是我们这些普普通通的老百姓。”米玛拉爽朗的笑声似乎又出现在李然的回忆里。

与此相关,北京客运段段长徐学政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绿色巨龙连接着北京与拉萨,京藏列车是穿越雪域的天路使者,是民族团结的纽带和桥梁,在这里,民族团结不再是一句简单的口号,已经完全融入乘务人员的言谈举止、服务规程。”

“服务细节中,时时体现出尊重民族习俗的观念,比如,几乎所有的乘务员都知道,不能随便抚摸藏族小朋友的头顶。”京藏车队12组列车长刘杨,用细节阐释了细节的意义。

高原行车情况特殊,几年下来,京藏车队的15个班组,几乎每个都碰到过突发疾病的旅客,在为各族旅客排忧解难的过程中,大家共同书写着民族大爱、团结互助的无字之书。

在李然的车长手记里,我发现这样的记载:

2008年3月19日,沱沱河站,黄子利哈,孕7月,难产,后产下一女,母子平安。

2009年1月28日,拉区卓玛,高烧39.6度,紧急医治,移交下站。

2009年5月28日,马艾米乃,临产,交格尔木站。

2011年2月17日,马维山,精神状态极差,随车医生诊断为严重高原反应,达琼果站临时停车,交T23次带回拉萨治疗。

……

“这些年,哥儿几个都是这样走过来的。”41岁的李然,是京藏车队岁数最大的列车长。他指着身边的列车长、乘务员们这样说道。

真心换真情,5年来,京藏车队共收到表扬信12800多封,锦旗289面。这本大书的写手中,不乏无名的藏族同胞。

京藏车队8组乘务员黄维,一直忘不了一对藏族老人带给他的感动。那是今年3月21日,一对不会讲汉话的藏族老人从西宁上车,老奶奶89岁,老爷爷92岁。他们准备去拉萨朝拜。不承想,火车开动后,老奶奶很快就出现严重的高原反应,血压几乎量不到,血氧只有20多,情况危急。在随车医生的指挥下,列车长、乘务员们忙碌着,或拿着氧气瓶让她吸氧;或端来糖水,请她喝了好补充能量。老爷爷看着这一切,无声地流着眼泪。“老人家看我们的眼神,不是哀求,而是无助。”当时也在场的8组列车长李伟对这眼神记忆深刻。

过了那曲,老奶奶终于缓过来,能说话了,大家都松了口气。值乘的黄维从两位老人座位旁走过时,被老爷爷拉住,他从编织袋里拿出糌粑,硬塞到黄维手里,眼里充满感激和恳切。到拉萨下车后,两位老人互相搀扶着,挨个找列车长、乘务员。语言不通,但在饱含热泪的眼睛里,大家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每次转述这些,耳边都会响起歌曲《央金玛》的优美旋律,朱哲琴天籁般的吟唱遥遥地飘过来:

我一生向你问过一次路,

你一生向我挥过一次手,

远远的我为你唱一支歌,

静静的你露出天边的笑容。

缺氧不缺爱

雪域高原风光绝美,可莫测的高原反应,让很多人视进藏为“畏途”,以至流传着“出国容易进藏难”的说法。确实,从华北平原攀爬到唐古拉山口,列车运行的地方,可是曾被预言为“不可逾越的”昆仑山脉,“雄鹰也飞不过去”,随缺氧而来的胸闷、头痛、呕吐、昏厥,通常会如约而至。“铁面”的高原反应,或轻或重地“关照”着每一位挑战生命极限的勇敢者,人人平等,哪怕你是一月两次往返于北京与拉萨之间的京藏车队成员。在此情形下,乘客可以休息,乘务员却依然要坚守岗位。

“高原缺氧不缺爱”。一有情况,他们会第一时间忘记自己的高原反应,正如一位旅客在来信中表述的:“你们也有高原反应,但你们仍然坚持着为我们服务,你们称得上铁人,你们才是最可爱的人。”面对由衷地称赞,乘务员们没有豪言壮语,只会淡淡说,这是职责所在。

这样的情形屡见不鲜。

2010年4月,京藏车队12组硬座车厢乘务员、共产党员赵仲博高原反应强烈,头晕、呕吐,这时他发现一位趴在小茶几上休息的旅客,突然摔倒在地上。他如有神助地冲了过去,第一时间掐住旅客的人中,并请人迅速通知列车长。因抢救及时,这位叫杨中华,突然休克的旅客,最终转危为安,并顺利完成自己的西藏之旅。

碰到紧急抢救时,10公斤重的氧气瓶,乘务员扛着就跑,到了目的地才发现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这时才瘫软在地,也只有这时才会想到这里是高原,走路要慢,说话要缓。如果要列举他们的名字,这个名单将是长长的一串,里面同样会有许多共产党员。

郑志刚,是3组乘务员,袭击他的高原反应,总比别人强烈、持久。时间一长,郑志刚发现,高原反应部分源于心理因素,只要能淡忘身处高原,就几乎察觉不到身体的不适了。他把这一发现用在了乘客身上。郑志刚爱说俏皮话,于是他就把高原风光、西藏历史及铁路环保知识串联起来,值乘时声情并茂地解说,旅客听入了迷,愉悦的同时竟也忘记了高原反应。郑志刚长相偏老,乘客们可不管他岁数不大,称他为“天路上的快乐大叔”。

这位“大叔”也是名共产党员。

其实,进入格拉段后,由于提供弥散式供氧,车厢里氧气浓度并不比平原低多少,有时候旅客的高原反应,就是心理暗示的结果。车厢里有海拔高度表,7组列车长刘辉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凡是频繁观察海拔高度的人,最后都会程度不同地出现高原反应。“他们会自我暗示:海拔这么高了,我要缺氧,我要缺氧了,结果就真的缺氧了。”刘洋说,“这个时候,我们就成了一剂缓解高原反应的特效药。”刘洋是京藏车队7组的对班列车长,他的说法,正好是郑志刚做法的总结。而为了转移乘客注意力,乘务员们都有自己的独门功夫。

在高原缺氧的压力下,人会变得比平时更加冲动和挑剔,容易情绪激动。京藏车队12组餐车长王立才碰到的例子就比较典型。那是2007年8月,正值旅游旺季,到餐车就餐的旅客很多。一位独自去拉萨旅行的老太太到餐车点菜吃饭,等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

高原上烧水,70摄氏度就开了,平时10分钟能做好的菜,在这里至少得15分钟。一到饭点,厨师掂着炒勺,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体力消耗极大,只能边吸氧边工作。服务员解释不通后,王立才出马。没想到她什么也听不进去,最后还大声嚷嚷起来。眼看说话不管用,王立才灵机一动,把老太太请到出菜口。一看到带着氧气面罩操作的厨师们,老太太立刻就红了眼圈,连说对不起。在高原,工作人员凭空多了些重压,与平原相比,相当于扛着30公斤大米工作。“就在这种情况下,餐车还能提供包括回、藏菜系在内的30多种菜品,也能制作精美的西餐,满足外国游客的需求。”曾任京藏车队餐车长的彭海燕说。

列车上,共产党员都佩戴党徽徽章,经常乘坐火车的乘客不难发现,在京藏列车上,胸前有党徽闪耀的乘务员似乎比其他线路多。自然,王立才、彭海燕是共产党员。刘辉、刘洋,也都是共产党员。

“京藏车队是北京段党员数量最多的车队,共有党员193名,占40%以上,这是支政治素质最过硬、最具战斗力的队伍。”北京客运段党委书记梁祝提及这一点时,非常自得。在如此高的海拔上开行列车,世界范围内没有的先例。京藏车队的全体成员,在党员的带动下,就这样摸索着寻找克服高原反应的技巧,在“习惯性不适”中,不断提升高原作业的技能和技巧。“京藏车队形成这种积极进取的凝聚力、战斗力,‘三乘一体’党支部起到了突出作用。”梁祝介绍,“三乘一体”指的是列车上乘务、车检、公安合为一体,列车长同时还兼任列车上的党支部书记。

慢慢地,变化在车厢里出现了。列车刚刚开通时,进入高原,几乎有一半乘客在用吸氧管,如今,吸氧的乘客大幅减少。京藏车队的年轻人,把这种现象俏皮地称为“旅客和车队共同成长”。

“计划外未婚妻”

共同成长的,还有京藏车队的成员,比如李静。

张家口人李静,出身“铁路世家”,从部队退伍就被选拔进队。经过身体检查、资格考试和高原气候环境适应锻炼,即“习服”培训等三道关口考验后,顺利地成为京藏车队4组的餐车服务员,当时只有24岁。李静是个“未曾开口笑先闻”的女孩儿,模样俊,性格好,推着小推车挨个车厢卖盒饭或零食时,总会被乘客拦住说话,而她出现的地方,往往都会传出欢声笑语。李静还是个爱学习的好强女孩,几年下来,就成长为京藏车队5组餐车长,目前已经是中共预备党员。

在高海拔、高关注度这一特殊的“双高”环境下运行,京藏车队已成为北京客运段人才成长的摇篮,先后培养出60多位列车长,20多名中层干部。这一优秀集体,还在今年五一被评为全国“工人先锋号”。而此前已经获得了铁道部“红旗列车”、北京铁路局“十大模范品牌”等一系列荣誉称号。

按照铁道部指导意见,进藏列车的乘务员两年一轮换。可除非组织需要,京藏车队的人一般都不愿主动离开。因为工作需要,京藏车队8组列车长李伟曾离开过一段。“我最后又回来了,吸引我回归的,就是这个缺氧不缺爱的团队。”当然,让这些年轻人不愿离开的,还有京藏列车带来的自豪感。刘洋说:“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在世界最高的铁路线上来回穿梭,而我们就是那个幸运者。”用李静的话来说,京藏车队的人,“腰板都挺得特直溜”。

作为第一批上青藏铁路的乘务员,李伟觉得自己和大家一起,算是京藏列车的开路先锋。对于这段经历,他想得更远些:“今后我可以告诉孩子,爸爸当年可是最早上京藏线的,全路局只有500人享有如此殊荣。”这种自豪和不舍,也让他们付出了很多。跑京藏线一段时间后,大家不约而同地发现:记忆力大不如从前,时常地话到嘴边说不上来,竟然打结巴;有人头发掉了很多,还自己打趣说“向‘葛大爷’学习”。

真空包装的小零食袋子,从平原到高原,包装袋会鼓胀饱满起来;从高原下到平原,又自然收缩回去。这一现象,是由气压变化引起的,袋子内密封进去的空气压力是平原水平,高原气压比平原低,上了高原,袋子自然向外鼓胀,海拔一低,就又自动恢复原样。人体内的封闭器官也大抵如此,比如血管、心脏等等。作为旅游者,一辈子也许只经历一次这样的收缩考验,而京藏车队的员工,一个月就要经历两次。由此,京藏列车人员的健康备受重视,除了安排一年两次定期体检、一次全员疗养外,车队还制定了出乘前检测体温,凡感冒者不得进高原;高原区段检测乘务员血压、血氧,身体不适者立即调休的制度。

除了工作成就,这些年里,李静还收获了属于自己的感情生活。她和4组乘务员何江的爱情,羡煞了同龄人。京藏列车开通时,李静与何江分在同一组。高原反应,难受;旅客不理解,难受。女孩子家,遇到不顺心,难免会躲到角落里抹眼泪。何江虽比李静小一岁,却已经是老职工了,这时候就会悄悄地出现在李静身边,默默递上一杯糖水,还在服务技巧上指点一二。在互相照顾、帮助中,慢慢地就产生了感情,2009年他们结为夫妻。“我们很平凡,可我们的感情是由京藏线连起来的,相知、相爱全在这条线上,‘红娘’与西藏有关,是这种情形让同龄人觉得浪漫无比。”李静说。确实,雪山、圣湖、布达拉宫、拉萨河,这些神秘又神圣的元素,统统出现在京藏线上的爱情故事里,不浪漫都不行。在这群平均年龄只有28岁的年轻人中,爱情不会是孤立的。比如,9组乘务员王征,也在京藏线上“计划外”得到了自己的未婚妻。

京藏车队6组列车长王宝山,孩子才一岁多,妻子也在京藏线上服务。不自觉地,他们会从拉萨给孩子带回有西藏元素的玩具,比如,藏式风格的饰品、转经筒、金刚结什么的。

不知不觉中,西藏已经融入到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几年前,5组列车长李然参加成人高考时,面对《灯光》这篇作文题,他马上想到了京藏列车进入拉萨时,远处灯光中的布达拉宫,神秘而壮观,于是《西藏列车放歌》里,有了这样的诗句:“天安门,布达拉,红墙白壁永相依,王府井的灯火,点燃了八角街的虹霓……”

去KTV唱歌,李静他们肯定要点唱天路、格桑花、青藏高原等歌曲,“只有唱完这些,才会想着唱其他流行歌曲。”

雪域高原醉人的美丽吸引着旅游者,可这帮频繁进出拉萨的年轻人,90%以上没有参观过布达拉宫,他们心中的高原美在哪里?“美在我们心里。”——平安送抵旅客是种美;分享旅客快乐是种美。

措那湖是京藏线上最美丽的景致之一。除了自然风光,7组乘务员郝自然记忆最深刻的是,有一次,列车在湖边临时停车,透过车窗,他看到一位执勤的小战士,抱着枪、龇着两颗小虎牙冲列车乐,纯朴、可爱,像极了《士兵突击》中的许三多。郝自然说:“在成为别人的风景时,看到别人的风景,这也很美,很享受。”

速写 : 李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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