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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1年06月25日 星期一

单枪匹马十年反战

【逝者】布赖恩·霍

□丁国元
《工人日报》(2011年06月25日 007版)

布赖恩·霍和他的标语牌。

“我希望回家后能够直视七个孩子的眼睛,跟他们说,我已尽力帮助伊拉克儿童了。”——布赖恩·霍

在英国伦敦议会广场,人们总是能看见一位满脸灰白胡子、衣帽脏脏的怪老头,他并不是一名流浪汉,而是很多人敬重的反战英雄——布赖恩·霍。然而,在他反战10周年纪念日到来的时候,62岁的布莱恩·霍却不在他的岗位上,长年风餐露宿摧残了他的身体。6月17日,英雄终不敌病魔,布赖恩·霍在睡梦中离世。

布赖恩·霍来自英国伍斯特郡,曾是商船队船员和木匠,工作之余经常帮助问题少年。他于2001年6月在议会广场“安营扎寨”,开始日以继夜的反战示威行动。他反对国会通过英国出兵伊拉克和其他地方的议案,包括第一次海湾战争之后对伊拉克的禁运和空袭。他指责禁运给伊拉克平民带来饥饿,并说禁运导致的药物短缺造成数以万计的儿童死亡。

从那时起,布莱恩·霍同在这个广场上矗立有塑像的英国二战领袖丘吉尔和19世纪政治家皮尔一样,成为人们熟悉的政治人物。

布莱恩·霍收集战争中生灵涂炭的资料和照片,制作了长度约40米的反战标语牌,贴上悲惨的战争受害者照片和手写标语,其中一条标语上醒目地写着“婴儿杀手”。布莱恩·霍的反战标语牌渐渐成了议会广场上的一道风景。

起初,布赖恩·霍孤军抗议,在美国“9·11”事件后,以及随之而来的反恐和阿富汗、伊拉克战争打响,一些支持者也参与进来,与他一起抗议。布赖恩·霍曾说:“我希望回家后能够直视七个孩子的眼睛,跟他们说,我已尽力帮助伊拉克儿童了。”

在长期的反战露营中,布赖恩·霍表现得很顽强。他每天靠支持者提供的食物填饱肚子,除了因反战抗议被捕和上法庭之外,他几乎不离开自己的帐篷。有人怪他把广场弄得乌烟瘴气,甚至骂他打他,他的鼻梁断过好几回,但也有人认为他坚决守在议会广场,是对英国民主制度的重要考验。

马克·威廉斯是露宿广场的抗议者之一,他曾与布赖恩·霍一起战斗了近10个月。威廉斯认为,没有人能不佩服他的持久抗议,他的动机是令人敬佩的。

不过对于反对者而言,布莱恩·霍堪称一个眼中钉。他曾多次被驱逐离开广场,但因有争取民权团体的背后支持而化险为夷。拿英国媒体的话说,他“被捕次数比换袜子的次数还频繁”。起初,布莱恩·霍的标语牌总长度约有40米,但后来英国出台了一项相关议案,规定此类标语牌长度不得超过3米。针对布莱恩·霍的反战标语牌,英国警方在2006年5月一个凌晨展开过专项清理行动,没收了他绝大部分的标语牌。

事后,布莱恩·霍对英国《卫报》记者说:“他们完全毁坏了那些反对伊拉克战争的人们的话语……看来现在我得死在这里了,因为我打算绝食祈祷——我必须接受死亡……我们在伊拉克的一些士兵必须接受死亡,不是吗?”从那时起,布莱恩·霍的标语牌只剩3米长,但他并没有停止抗议。

2007年,英国现代概念艺术家马克·沃林格曾用一件名为“英国国家”的装置艺术,重现了布赖恩·霍孤独抗议的场景。这件作品完全复制了40米长的反战标语,并摆放了布莱恩·霍在反战活动中使用过的许多真实物品。该作品获得了当年的英国视觉艺术大奖特纳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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