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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7年12月11日 星期一

一个人的“春秋笔记”

孔明
《工人日报》(2017年12月11日 07版)

周养俊先生又要出书了。他已出了多少本书,我已记不清,我能记清的是他一直在文学的路上,也跋涉,也从容;有坎坷,有坦途;能举起,能放下。时常见他迎面走来,春风满面,嘴角、眼角都微笑;更多的时候,我是目送他的背影,一边欣赏,一边忍不住想鼓掌。在我眼里,与其说他是一个作家、一个诗人,毋宁说他是一个传说、一个传奇。我还说过他是一个文学家。不,不是我恭维。懂他的人羡慕他对文学的孜孜不倦,且津津有味;不懂他的人腹诽他对文学的矢志不渝,甚至痴迷不悟。我自问是懂他的,所以很乐意为他的文学事业添点盐,加点醋,再敲点边鼓。

我经常开周养俊的玩笑:他是越来越被“养俊”了。还姓周,不被“养俊”都不行了。在我看来,他之所以被“养俊”,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文学,一个是姓周。爱文学,不满足于读,更勤于写,天道酬勤,不用扬鞭自奋蹄。他的文学,就像脚下的黄土地,殷勤耕耘,辛勤播种,施肥、追肥,加上风调雨顺,夏来夏收,秋来秋收,满仓满囤都是收成了。文学于他,就像春风化雨,雨露滋润禾苗壮;就像羽化成蝶,作茧自缚我愿意;就像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才永生

怪得很,我每见周养俊,必联系到周公、周礼,总觉他的长相酷肖“周”字造型:周字脸庞,周字身形,周字做派,为人周正,处世周全,心思周密,做任何事都那么周到得体。他的祖上是否耕读传家我不得而知,却清楚他的父亲周文敏先生年已九旬,犹好读书,还写得一手好字。“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单他父亲毕生藏书就何止“万卷”!因为藏书、读书,又捐书,他父亲的名字还上了央视,成了读书人的楷模,周家更被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授予全国“书香之家”殊荣。

摆在我面前的书稿名曰《人生自有来处》。作为老朋友,看见这书名,我就会心地笑了。“人生自有来处”,“来处”究竟何处?周养俊自知“来处”,有他的文学作品为证,更有他即将面世的这本《人生自有来处》为证。他一路走来,“来处”是起点。老子说:“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拿这句话来形容周养俊、理解周养俊,都十分妥帖。他已年逾耳顺,有闲暇也有资格“蓦然回首”了!年少时他更钟情诗歌,那是因为他的青春、他的梦都与诗相仿佛,甚至可以这样说,他青春的底蕴、梦想的本身就是一首首诗,这也是有他早年出版的《孤旅独语》等诗集为证的。

当然,《人生自有来处》已非《孤旅独语》那般“少年心事当拿云”了,说是老僧家常话更契合斯书斯文的应有之义。耳顺之后,不堪回首,却禁不住回首,而且还回首频频,想没有感慨都不能够了。如果把记忆比作珍珠,把岁月比作项链,那么文学就是把珍珠连接起来的那一根根细线。日积月累,珍珠成堆,“大珠小珠落玉盘”,那是怎样的人生感慨呢?“放下来一堆堆,提起来一串串”(秦腔名丑阎振俗句),那又是怎样的神来之笔呢?《人生自有来处》所收入的篇什,都是这样的散文随笔。如果说读是一种和风细雨的心灵触摸,那么听则是一种“耳临清渭洗”的心弦合奏,只有共鸣了,才不知不觉“曲径通幽”了。都在一个屋檐下听雨水嘀嗒,不同的心情、心绪、心空,会听出不同的旋律,会生发不同的感悟,会谱写不同的音乐华章。周养俊絮絮叨叨的那些人事、物事、流年往事,许多过来人都经历过,却多半秋风过耳,早被岁月稀释得若有若无了,那没有被稀释的,也多半沉淀湖底或尘封老宅了。打捞、启封这样的记忆碎片当然是有意义的,至少能激活一些同龄人、过来人记忆深处的“长眠卡”,也会激发一些晚辈后人的围观兴趣,使他们的记忆向逝去的时光隧道延伸。成语云:“一脉相承。”周养俊的文学就是“一脉”,问世,才可能传承。

《人生自有来处》真值得阅读。那些篇什不仅仅是散文,也不仅仅是心灵鸡汤,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人心史的“春秋笔记”。人生是一条河流,花自飘零水自流,人也一样的,每个人都在以各自的方式和姿态漂流;人生是一座山峰,横看成岭侧成峰,不同的角度和高度造就了各人的视野和风景。人在旅途,阴晴圆缺都会扑眼而来,悲欢离合都会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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