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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22年01月14日 星期一

安顺的雪停了 阿炜的心暖了

——两地工会联手为农民工追薪记

本报记者 叶小钟 本报特约通讯员 罗瑞雄
《工人日报》(2022年01月14日 06版)

2021年12月31日上午,广州市总工会收到了一位安顺农民工寄来的感谢信。这封薄薄的信件背后,是一对来穗谋生活年轻夫妻沉甸甸的维权历程,是广州市总工会和安顺市总工会维护农民工利益、依法讨回薪酬的不懈努力。

老板不结薪,来穗农民工连吃闭门羹

35岁的阿炜(化名)是贵州安顺人,他和妻子李女士来广东广州打工已经有好几年了。2021年6月,他们入职了广州市海珠区的一家复合厂,准备赚多一点钱回家过年。

按照以往,阿炜和妻子会选择进大一些的厂子打工,这样工资能够按照约定照常发放,比较有保障一些。这次之所以选择这家规模并不大的复合厂,是因为“大厂子很难请假,小厂子自由一些,家里小孩要是生病了,也方便回家去看一看”。

正是这样,阿炜和工厂老板达成了口头协议,约定他的月工资为1.1万元,其妻月工资为5000元,俩人月工资共为1.6万元。

殊不知,这份口头协议,为他之后的工作埋下了不小的隐患。

在阿炜的印象里,自打入职以来,厂子就没有正式发过一次工资。在公司住了两个月后,老板以“宿舍要给别人住”为理由让夫妻俩搬离,他们只得在城中村找月租金三五百元的房子住下。

更让二人焦虑的是,家中的老人年纪大了,他们的一对儿女分别上五年级和四年级,正是要花钱的时候。每个月他们都给家里汇款约2000元,但这都是从积蓄里抠出来的。照这样下去,钱总有花完的一天!

到了8月,实在熬不下去的阿炜跟老板借支了1万元工资,后又借支了5000元,这稍微缓解了他们一家老小的经济压力,也让他们看到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希望。然而9月时,阿炜再向老板借支1万元时,却遭到了拒绝。

一盆冷水浇在了夫妻俩的头上,眼瞅着家里的开支已负担不起,对工厂彻底心冷的夫妻俩默默收拾好行李,一声不吭地回了安顺老家。

回家之后,阿炜给老板多次打电话、发微信讨要未结清的工资,但收到的答复是“无论怎样都不会给你钱!”

数次维权失败的他,终维权成功

“我在广州打工,老板拖欠我工资怎么办?”12月的一天,阿炜在安顺工会的微信群里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群里立刻有工作人员回应:“我可以帮你联系广州市总工会,看看他们能不能帮忙!”

12月16日,阿炜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向安顺市驻穗农民工服务站发出求助信息,他试探性地问了下是否要收取手续费,得到的回复是,“我们工会一直免费帮助‘打工人’!”

12月22日,安顺市总工会向广州市总工会请求协助维权援助。广州市总工会随即委派了广州市工会法律服务律师团律师免费提供法律援助。

12月24日,广州市工会法律服务律师团陈兰律师和广州工会工作人员,以及劳监部门工作人员,一起来到位于海珠区的阿炜夫妻打工的那家工厂进行调解工作。

然而在现场,他们发现,老板也有自己的一套理由。

陈兰回忆,“老板称,最开始拟定的口头合同说的是全职工资,但后来赶上广州那一波疫情,工厂效益不好,阿炜没有规规矩矩地上班。后来工厂就关闭了”。因此,老板认为阿炜借支的1.5万元已是应支付阿炜夫妻的全部薪水,不应再另付。

办案经验丰富的陈兰对老板的话表示了质疑,她当场拉来一名阿炜当时的工友,求证阿炜的上班时间。工友表示,那段时间工厂是开着的,阿炜也随传随到,只是因工厂订单不多,出勤时间约为正常时间的一半。

出其不意的这招让老板无话可说,陈兰立刻跟老板计算应付给阿炜夫妻的工资。

几个小时之后,阿炜的银行卡账户上收到了一笔8000元的汇款。

只读过小学的他,郑重写下这封感谢信

从发出求助信息到讨薪成功,仅仅8天时间。其背后,是广州、安顺两地工会联动协作的结果,是工会开展“我为群众办实事”实践活动的真实写照。

对广州市总工会帮助维权的结果,阿炜表示十分认可和感激。他思忖着,怎么样对工会表示感激之情?陈兰告诉他,维护职工合法权益、竭诚服务职工群众是工会的基本职责。

阿炜小时候调皮不喜欢上学,书只读到五六年级,但是此时他萌生了“给工会写一封感谢信,郑重地表示感激之情”这样质朴而真诚的想法。

因发自肺腑所以整封信一气呵成,信件的最后,他写道:“我没想到广州市总工会能为我们身在省外的农民工积极帮扶维权,更没想到还能那么快地拿到工资。我感到非常温暖!在此,我和我家人衷心地感谢广州市总工会,真诚地祝福广州市总工会领导和同事们,祝你们身体健康,生活愉快!”

寄信的那天,安顺下起了鹅毛大雪,车子开不去镇上。阿炜等了一天,通车之后立刻去镇上的邮局,在信封上像小学生一样一笔一划地认真写下广州市总工会的地址,把这一封信投进了邮筒里。

安顺的雪停了。阿炜的心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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