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茵观澜】更为宽广的世界
阿根廷队球员梅西 新华社记者 李尕 摄
四年前,俄罗斯世界杯的时候,我写过一篇文章《世界杯不只是梅罗二人的》。有同事表示不同意,因为彼时梅西、C罗二人如日中天,世界杯不看梅罗,那又要看谁。
后来的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即使仅仅以竞技层面而言,俄罗斯世界杯也不是梅罗的,而更像是姆巴佩,或者是莫德里奇的,梅罗都是失意人,各自球队早早铩羽而归。在赛前,谁又会猜到这样的结局。
而这恰恰是世界杯如此让人迷醉的原因。足球是圆的,你永远猜不到最后的结局;足球是团队运动,个别球星扛着整支球队前进的神话,好像马拉多纳之后,就没有出现过了。
到了本届世界杯,更大的冷门出现了——以前总是“奉献”各种惨案的沙特队,竟然以2比1击败梅西领衔的阿根廷队,终结了对手的36连胜。沙特队只有两次射正球门,结果全进了。可是,这已经足够。
“这种结果发生的概率,就像是八大行星连成一条线一样低。阿根廷很强大,他们是美洲杯冠军,但这就是足球。”沙特队主帅赫纳尔赛后的言论,看似谦逊,其实也有一丝骄傲。
他当然有理由骄傲,谁率队打败了梅西率领的阿根廷队,都应该感到骄傲。
而输球的梅西,依然包办了中国的热搜,“心疼梅西”“梅西进球”“梅西在这一刻好像释怀了”……可即便梅西释怀了,中国球迷似乎也未能释怀。
有趣的是,同一天,C罗正式宣布与曼联解约。有解读说,这是C罗为梅西解压,模拟台词是这样的——梅西:罗哥,我今天输球了。C罗:没事老弟,我今天失业了。
梅罗双双失意,但世界杯还得往前走,而且一点也不会因此逊色多少——沙特队赢球才过了一天,另一支亚洲球队日本队又以2比1将世界杯“四冠王”德国队掀翻,再度震惊世界足坛。
原因简单极了,世界杯不只是属于某个人的,它是属于世界的——一个由足球凝聚在一起的世界。
这是一个更为宽广的世界,某种意义上与超级巨星的表演一样动人。
比如本届世界杯开幕式上,和美国知名演员摩根·弗里曼从容对话的卡塔尔“半身小伙”加尼姆·阿尔·穆夫塔,他用实际行动演绎了什么叫“不向命运低头”;比如上半场因伤下场在场外痛哭不止,全场比赛结束后又拄拐和队友庆贺胜利的沙特队队长萨尔曼·法拉吉,他以令人信服的表现,证明沙特队的胜利不是白来的;再如来自法国的38岁女裁判史蒂芬妮·弗拉帕尔,成为首个执法男足世界杯赛事的女性裁判,她的故事一定会激励更多的女性;再如进球后跳出“笨拙”舞蹈的英格兰队员格里利什,事后人们才知道,这是他和脑瘫患儿的暖心约定……
这些人、这些画面,都是世界杯的一部分,也许没那么有名,没那么炫目,但所有的这一切凝聚在一起,才能完整地诠释足球的含义、世界杯的魅力——足球是由情感和数字共同组成的一道优雅方程式,那些只看到22个人追着一个球跑的人,无法理解这项运动蕴含的几何学原理、芭蕾舞般的美感、精神深度及其本质。足球是对人性及其众多面目最忠实的演绎。
这句话,不是我说的,它出自“足球狂人”、著名教练穆里尼奥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