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的痛无人替代,工友的痛他放心上
组长的“痛感”
6月24日21时,正是戈壁上晚霞最绚丽的时候,大块大块的云被夕阳染得姹紫嫣红。暑气退去,凉风怡人。
在西北油田采油二厂第三管理区院内,男人们开始散步,女人们开始跟远方的家人视频通话。
设备组助理工程师陆地把组长张顺邦的办公椅搬过来,放在自己的桌子前,他要给组长放白天用防爆相机在井场拍的视频。
电动注脂泵是组长的发明,白天在现场很好用,在井场注脂的采油工高兴得都蹦了起来。
组长要是在现场一定会开心地笑出来。
在陆地的印象里,组长是个严肃的人,平时沉默寡言,难得一笑。熟悉组长的老师傅们说是那病害的,原来的组长是个阳光开朗的家伙。
现在的组长不爱说话,人缘却依旧好。有人说跟他一起工作真是福气——自打工作起,设备组年年都是先进,大伙跟着没少拿奖金,成果也得了不少,在职称竞聘中沾了不少光。
44岁的张顺邦患强直性脊柱炎有18年了,脖子僵直。这些年,他的步态越来越僵,笑容也越来越少。为了让组长少忙点、少累点,陆地每天像打足了气的皮球,总是跑着发料、上井、整理仓库,希望组长脸上能多些笑容。
然而,组长这个人又岂是他能左右的。
去年除夕,在食堂聚餐,桌子上自然摆满了硬菜。张顺邦看有个小伙只拿个饼在啃,便说:“吃,小伙,吃饱不想家。”
小伙说:“胳膊痛,使不了筷子。”
原来,他给油井注脂,整了两口井,胳膊就整肿了。所谓注脂,就是俗话说的注黄油,对阀门起到润滑和密封双重作用。一口井有10多个阀门,手动黄油泵全靠人用胳膊硬压。
老工艺是3个人,一台车,从早忙到晚,只能干3口井,还累得腰酸膀臂痛。管理区有259口生产井,做一遍维护,基本都累趴下了。
第二天到办公室,张顺邦工装穿戴整齐,以不容商量的口气对陆地说:“咱俩今天去钳工房。”
“今天是大年初一呀!这点小事。”
“你不痛,所以觉得是小事。昨天我都无地自容,这算管的啥设备,连个破工具都解决不了。”
整个春节,他俩都围着这个注脂泵转。
此后半年,他们克服了注脂量不好掌握、活塞往回泄压后无法回到原位等技术难题,多次往返于40公里外的加工车间,修改设计,和车工反复沟通。最终花了1.1万元,成功研制出效率高、计量准、劳动强度小的新型电动注脂泵。
在旧病易发的春天,张顺邦只能欠着身子坐,并且不停地变换姿势,坐不好就抽着疼,疼得满头大汗。晚上要想睡个好觉简直比登天还难,不能平躺,不能翻身,脊柱像被封印了一般。每次醒来,他都是被疼醒的。
为了工友不受伤,这些年,张顺邦带着陆地完成了清洗过滤器装置、涡轮风扇拔轮器、稀油脱水装置、柱塞泵盖板等改造和发明。
自身的痛无人替代,工友的痛他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