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爱又恨鬼针草
苑广阔
《工人日报》(2023年10月17日 03版)
鬼针草,很多地方也叫“鬼叉子”“狗叉子”,身上带着两个叉子和毛刺,只要你挨着它,它就会紧紧粘到你的衣服上,可以说是一种讨人厌的“粘人草”。
从田间地头到路边水边,总能看到鬼针草的身影——往往成片出现,总是给人以生机勃勃、一派繁盛的印象。这正是因为它“粘人”,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只要被它粘上,就会把它带到四面八方,成为它开疆拓土的帮手。
鬼针草让很多人避之唯恐不及。记得我小时候跟着父母下地干活,每次碰到鬼针草,走在前面的人都会提醒后面的人:“有狗叉子。”
不过,乡亲们对鬼针草并不全是厌恶,而是爱恨交加。原因很简单,鬼针草是一味很好的中草药,有清热解毒、消肿止泻的作用。以前村里有人得痢疾,家里人从路边随手拔来几棵鬼针草,清洗干净,切断加水,熬煮成汤,喝下后往往就会药到病除。
鬼针草也分很多种,有叶片和柳叶相似的柳叶鬼针草,有开黄花的羽叶鬼针草,还有开白花的白花鬼针草。不管是在我的北方老家,还是我现在生活的南方,最常见的都是白花鬼针草。
我有个业余喜欢研究植物的朋友,每次外出观赏、采集植物,对于鬼针草、苍耳等等喜欢“粘人”的植物,从来不躲避。他有时候甚至还故意去鬼针草丛走一圈,直到裤脚上、鞋子上沾满了“狗叉子”才罢休。
我问:“等回家往下摘,多麻烦啊。”
朋友笑着说:“让它们粘到我的裤脚上、鞋子上,无非就是想让它们多陪伴我一会儿。回家把它们摘下来,则算是一场我与自然的短暂告别。”
多么诗意,多么浪漫的回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