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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各党之间的立场差异，法律与公正党虽然赢得大选，但组阁难度较大，不排除公民纲领党组阁执政的可能性。这也给波兰大选后的组阁之路，留下了诸多不确定性。

当地时间10月15日，波兰举行议会选举，此次议会选举被认为是波兰历史上最激烈的竞选活动之一。目前，出口民调显示，现执政党法律与公正党的得票率是36.8%，反对党公民纲领党领导的公民联盟的得票率是31.6%，“第三条道路”（波兰2050党和人民党）、新左翼党得票率分别为13%和8.6%，极右翼的自由独立联盟得票率为6.2%。本次大选的投票率为73%，创历史新高。

鉴于各党之间的立场差异，法律与公正党虽然赢得大选，但组阁难度较大，不排除公民纲领党组阁执政的可能性。这也给波兰大选后的组阁之路，留下了诸多不确定性。

法律与公正党组阁之路难卜

鉴于没有一个政党能够赢得绝对多数，新一届波兰政府将由两个或多个政党团体联合执政。当前，波兰政治格局相对固化，已经形成由公民纲领党和法律与公正党轮流执政的格局。但是，本次大选结果显示，小党在政府组阁过程中的作用至关重要，第三条道路、新左翼党、自由独立联盟都具备进入议会的资格。各党之间的博弈将决定波兰政府组阁前景。

假如法律与公正党组阁成功，该党将赢得史无前例的第三个任期。自2015年以来，法律与公正党一直是波兰执政党，并在2019年大选中保持了众议院第一大党地位，获得独立执政资格，但失去参议院的多数席位。

在2023年大选中，该党获得众议院460个议席中的200个，相比2019年，支持率下降接近5%。虽然该党继续保持众议院第一大党地位，但失去了独立执政资格，必须与其他政党联合执政才能获得议会多数席位。

目前来看，自由独立联盟成为影响法律与公正党能否成功组阁的关键力量。一方面，自由独立联盟可能加入法律与公正党政府，该党兼具经济自由主义和疑欧主义立场，成为法律与公正党联合执政的潜在重要盟友。不过，即使自由独立联盟选择同法律与公正党联合执政，两党也无法在议会中获得多数席位。

此外，自由独立联盟也可能并不支持法律与公正党，这是因为两党的国内政策主张仍有一定差异，而且选择不同法律与公正党联合组阁，自由独立联盟也可能为自己赢得更多的右翼选民。如此一来，法律与公正党恐将不得不面对成为在野党的前景。

公民纲领党获得组阁可能

在法律与公正党丧失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公民纲领党也有了成功组阁的可能。鉴于“第三条道路”成为议会第三大党，该党对未来政府组阁也将产生重要影响。而且，“第三条道路”和新左翼已明确表示，愿意与公民纲领党合作组建政府。

因此，如法律与公正党无法正常组阁，公民纲领党将获得组阁权，并获得53.2%的多数席位，打破法律与公正党的主导地位，进而重建与欧盟的关系。

但是，法律与公正党主席卡钦斯基认为公民纲领党“对国家构成生存威胁”，指责图斯克“屈服于德国和欧盟”，阻碍波兰的独立，并让大量穆斯林移民进入波兰。

从程序上来看，波兰总统杜达会选择支持率最高的政党来提名总理，率先有资格在14天的时间内组建政府，并努力在议会信任投票中赢得绝对多数。如果无法赢得绝对多数，波兰议会各党将轮流提名总理，这意味着届时公民纲领党将有可能成功组建政府。

波兰大选将影响大国关系变化

本届波兰大选在俄乌冲突延宕的背景下举行，深受俄乌冲突的影响，同时，主流政党的立场差异明显，组阁前景对波兰的对外关系将带来诸多影响。

从波兰与欧盟关系来看，波兰组阁结果无疑影响最大。波兰现政府与欧盟交恶已达8年，法律与公正党围绕波兰司法改革、欧盟难民政策和欧洲一体化等问题与欧盟不和，成为一股重要的疑欧主义力量。

如果法律与公正党组阁成功，波兰与欧盟的关系短期内恐将难以缓和，甚至进一步强化欧盟内部疑欧主义力量。鉴于2024年欧洲将举行议会选举，波兰执政党与政府的立场将影响到欧盟政治生态是否向右进一步偏转。

而如果公民纲领党组阁新政府，波兰与欧盟的关系有望迅速向好发展，尤其是公民纲领党的领袖是曾任欧洲理事会主席的唐纳德·图斯克，其本人是坚定的欧盟支持者，赞同壮大支持欧洲一体化的力量。此外，公民纲领党的潜在联合组阁伙伴、新左翼领导人罗伯特·比德隆也表示，“10月15日标志着波兰将重返欧洲。”

从波兰与俄罗斯的关系来看，波兰新政府将会继续遵循现有立场，这是因为波兰的地缘位置和历史记忆决定了波兰很难真正与俄罗斯“和解”，更不要说俄乌冲突还在持续冲击波兰的心理防线。相比而言，公民纲领党对俄态度可能略微缓和。

同时，波兰与乌克兰关系也仍存在不确定性，因为乌克兰农产品损害波兰农民利益，波兰甚至禁止从乌克兰进口谷物等农产品。在争端背景下，波兰援助乌克兰的力度也有可能会下降。鉴于波兰是中东欧国家乃至欧盟反俄挺乌的“领头羊”，波兰政府组阁后的政策变化，无疑会影响到俄乌冲突的走向和地缘政治博弈的烈度。

（作者为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