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桂飘香润故园
八月桂花遍地开。如果你在农历八月来到我的故乡,皖东一个叫滁州的小城,就一定会对这句歌词有更真切的体会。无论是在农家的庭院,还是在古朴的街巷,抑或在繁华大道的绿化带,你都可以嗅到桂花的芬芳,沁人心脾的那一种。
大舅妈率领的台湾7人亲友团来到故乡游玩时,正是桂花盛开的季节。放下行囊,一行人来不及休息,直奔姨妹家的后院。原来是浓烈的桂花香气吸引了他们,循香而去,果然看见一株两米多高的桂树繁花满枝。
“这棵桂树要比高雄我家门前的那棵高不少呢。”大舅妈笑意盈盈,她的名字就叫桂芳。
解放前夕,大舅曾在南京国民政府的兵工厂做事,19岁时随部队到台湾,和许多迁徙而去的军人、家眷一起被安排居住在“眷村”。大舅妈说,“眷村”里栽有许多桂树,大多是银桂,开白色的小花。月圆之夜,桂花流香,该有多少双眼睛遥望明月。天海相隔,涛声绵延,又该有多少游子无眠思乡啊。
一直吃素食的大舅妈却是一位美食家。她向我们介绍了几种用桂花做的美食。把桂花用清水洗净后晾干,加入适量的白砂糖,再买来磨细的黑芝麻粉,然后用糯米做成面粉把它们揉进去,搓圆,这样做出来的桂花汤圆又甜又香。
一斤桂花四两糖,一层桂花一层糖,糖要用细细的白糖。放入密封的瓶中发酵,过一段时间,就会闻到一股香气,那是瓶子也封锁不了的浓香,说明桂花酿已经成熟了。“千万不能掺入一滴水,或者让蚊蝇碰到,否则就会坏掉。”大舅妈反复叮咛。
桂花茶最简单。大舅妈说,在台湾桂花茶价格不菲,过去是有钱人家才会享用的。桂花不但可以提神醒脑、止咳化痰,还可以美容呢,“你们滁州遍地是桂花,真的太有口福了。”
姨妹却好像故意要与大舅妈唱反调,说你这么做太费事。她不管是烧肉还是煎鱼,都会顺手从院子里的桂树上揪几朵桂花放入锅中,“香喷喷的,提鲜”。
大舅妈的妹夫陈先生在高雄当过中学校长,他不紧不慢地提出了一个学术问题——当年滁州主官欧阳修在《醉翁亭记》开篇写:“环滁皆山也。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如若他老人家月圆之时能再来滁州,是否会这样描写:“环滁皆花也。其八月金桂,花蕊尤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