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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23年12月15日 星期一

北京大雪,记者直击户外劳动者——

雪下得正紧,他们却一直在风雪中忙碌

本报记者 曹玥 窦菲涛 史宏宇 白至洁 张冠一
《工人日报》(2023年12月15日 0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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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0日以来,北京遭遇持续降雪。在纷飞的大雪中,有一群人,他们虽然身穿不同颜色的工装,但都在外面奔波忙碌着,有的甚至昼夜兼程。他们用自己的劳动,保证了城市的正常运转,也温暖了这座城市。

 

12月13日下午,当记者见到北京奥林匹克园区环卫工人张维涛时,他正背着30多斤重的吹雪机作业。

“鸟巢、水立方这边游客多,落雪要赶紧清扫,要不然路面的雪很快就被路人踩实或结冰,更难清理,游客还容易滑倒。”张维涛说。

记者看到,张维涛的手机步数已经有35000多步了。

12月10日以来,北京遭遇持续降雪。张维涛是坚守岗位、冒着严寒大雪工作的众多户外劳动者中的一个。

以雪为“令”,雨雪天气往外走

这已是道路养护工昝颂第17年参与清雪保障工作。自12月10日北京飘落初雪,他就处于时刻在线的状态。“听见雨雪两个字,我的神经就立刻紧绷了起来。实时查看云图,掌握雨雪动态,这应该算是我们道路养护工的职业习惯吧。”

12月10日12时,首发养护公司启动一级备勤起,昝颂便与工友们一同吃住在公司宿舍,“别人雨雪天往家跑,我们得往外走。”

12月11日晚上10时,为了应对可能到来的暴雪天气,昝颂与工友两人搭班,开车上高速巡查,测量路面温度、检查融盐池和储盐罐储备情况。困了饿了,就让工友换着开车,眯一会、吃点东西。然后,继续巡查,防止道路出现结冰点。直到12月12日下午,才回到公司稍作休息。

“我们采取‘人休机器不休’的方式,车辆这几天都在连续工作,24小时不停清雪除冰。”昝颂说。为应对各种突发情况,作为队长,昝颂做了各种应急预案,包括提前让车辆维修人员准备各种零部件以备不时之需。

为应对本次降雪,首发养护公司共安排应急抢险人员1000人,储备296台水车、65台多功能除雪车、24台吊车等除雪设备。

不仅在高速路上,为了保证城市正常运转,有多条战线的劳动者坚守一线,提前布局,应对突发情况。北京环卫集团安排作业人员5000余人、车辆设备1000余台套、融雪物资8000余吨,加强扫雪铲冰力量准备。交通运输部门投入公路应急抢险人员6000余人。交管部门启动高等级上勤方案,关键节点开通现场指挥点55处,最大化前置清障救援、事故处置力量,全面加强道路秩序维护和交通保障。

冒雪前行,处处为别人着想

12月13日午餐前后,降雪加强。美团外卖骑手张金雄的系统里,还有好几单等着派送。“恶劣天气,订餐人多,比平日还忙。好在这个时候,万一超时了,平台会免责。不过我也会尽力将外卖准时送达,免得顾客着急。”

跟随张金雄在北京西单附近送餐时,记者发现他手套上有一处破损。“这是前两天北京第一场雪的时候,大意了,送餐途中摔倒了……还是得小心啊。”每次出发前,他都会用随身携带的布擦干净电瓶车的后视镜,然后小心翼翼地驶进漫天雪花里。

几公里外,北京东城和平里大队交警王光祖身穿荧光绿制服,正站在雍和宫路口执勤,警帽上早已积了一层雪。车辆等候红灯的时候,他顺手为等待红灯的车辆擦去车窗和后视镜上的积雪,以免积雪影响司机安全驾驶。

从警10余年,王光祖始终对几年前的一场大雪记忆犹新。当时,一辆吉普车在北京二环一处入口抛锚了,王光祖与司机怎么也推不动雪中的汽车。路过的行人见状纷纷围了过来,十几个人喊着口号一同用力,合力将车推到了路边,交通秩序很快就恢复了。

“雪天事故要抓紧处置,道路巡查的时候,还得多留意交通隐患。我的后备箱里,习惯随时放着铁锹和融雪剂。”王光祖说。

“抓紧处置”不仅是王光祖雪天户外工作的秘诀,更是张维涛这些天随时挂在嘴边的话。从早上7时来园区工作,到晚上6时准备下班,张维涛里面的衣服湿了干、干了湿。

“冬天最怕的,不是冷,而是风雪一起来。风一吹,刚扫干净的路面又全是雪。”张维涛说,所以得“抓紧”,不能让游客滑倒。

寒冬暖意,在站点、在街头、在心里

“小陈,你今天还能送货吗?不好走就别跑了,阿姨我不着急的。”“您放心,今天快递能按时送达。”12月13日清晨,回复完客户的短信,京东快递员陈永奎戴好帽子、面罩和护膝,开上快递车,开启了一天的送件工作。

因为常年在胡同里送件,居民早就和陈永奎熟悉了。遇上恶劣天气,他的手机里经常能收到“注意安全”“不要着急的”的提醒,“被人牵挂的感觉很暖心”。

跟随陈永奎上午送件结束返回驿站,他为记者递上一杯热的姜丝可乐。一杯喝下去,记者觉得暖意融融。“冬天,这是站里为我们特别准备的。你看那边还有手套、帽子,如果在外面送单,衣服被雨雪打湿了,还可以过来换干净暖和的衣服。”

张金雄所在的美团平台,也启动了“严寒保护”应急机制。站点实时关注各个配送区域的路况及订单情况,通过增加订单补贴、延长配送时间、缩短配送距离、剔除超时差评等措施帮助骑手降低配送压力,缩短骑手暴露在户外的时间。

暖意不仅涌动在站点,在寒冬的北京街头,户外劳动者们也能感受到暖意。

12月13日天还没亮,德胜门街道工会的工作人员就到暖心驿站开始忙活。除了准备热饮,他们还特意准备了很多暖宝宝,为进站休息的户外劳动者送上冬日的暖心关怀。就在今年,北京新建公共区域职工之家60个、新就业形态劳动者暖心驿站1000个。

在大雪纷飞中,北京多家餐饮企业也开启了“暖心模式”。12月14日中午,记者在鼓楼马凯餐厅看到,工作人员拎着保温壶,为附近的环卫工人、停车场保安送上热腾腾的姜汤,并嘱咐他们,喝完了再到餐厅取。

12月14日晚,记者截稿,北京的雪仍然一直在下……

(本报北京12月14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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