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6日20时22分，王立春透过机车司机室挂满霜花的侧窗，看到线路的右侧隐约亮起了灯光，知道经过4个小时的4次辗转，接班地点——乌吉密站终于到了。

王立春是中国铁路哈尔滨局集团有限公司牡丹江机务段的一名火车司机。入冬后，黑龙江省接连出现冻雨和大雪天气，导致重载货运列车运行至高坡大岭的地段时，因轨面结冰、车轮打滑而无法顺利通过。为此，单位加派了机车留守在这些地段，当重载货运列车经过时，在尾部加挂一台机车，让列车得以安全通过困难区段。这台加挂的机车叫作补机，王立春的工作就是担当乌吉密至帽儿山间困难区段的补机操纵任务。

从乌吉密站至帽儿山站全程29公里都是连续的上坡道，其中有16公里为10.1‰的陡坡，相当于列车每运行1000米，就要爬高3层楼的高度。

补机是白班和夜班两班制，每班3人，这天是王立春和刘万清、栾善鑫负责夜班。

冬天山里的夜晚格外的黑、格外的冷，也格外的安静。20时25分，列车缓缓停在乌吉密站内，王立春背上乘务包，打开车门第一个从机车上下来。第一只脚刚落地，积雪就没过了小腿，第二只脚落地时，积雪没过了膝盖。

担当补机的DF8型138号内燃机车静静地停在50米外的线路上。寒风席卷着雪花漫天飞舞，地上的积雪已经将路基全部覆盖，只有钢轨露在外面反射着车灯耀眼的光。厚厚的积雪根本无法抬腿，体格健壮的王立春努力摆动着身体向机车走去，为身后两个同事蹚出一条“雪路”。

登上机车，在与上一班司机交接完毕后，他们立即进入工作状态，因为需要在最短时间内帮助刚刚搭乘的86820次货运列车闯过前方的陡坡。王立春把机车开到距离列车尾部10米的地方停下。刘万清下车检查确认车钩状态后，挥动着手中的灯光信号。栾善鑫在另一侧进行安全防护。王立春操纵机车缓缓向前，随着“哐当”一声列车连接完毕，他们前方的视线也被完全遮挡住了。

王立春推动控制手柄，列车缓缓启动。

列车一路向前攀爬，风越来越大，车窗上的雪不时变换着形状。因为看不到前方，王立春只能根据监控仪的数据和前方司机的操纵指令实时调整机车的功率，使列车稳定保持80公里的时速。

此次闯坡过程持续了34分钟，司机室内的气氛安静且紧张。当监控仪上显示距离帽儿山出站信号机1100米时，意味着列车已经闯过坡顶。

王立春向刘万清发出提钩指令，刘万清搬动开关，随着“卡啦”一声响，车钩锁闭打开，前方的车厢在三人的注视中渐渐远去。王立春按下风笛，响亮的笛声穿透夜空，片刻后前方隐隐传来一声回应的长笛。

这一夜，他们完成了5趟补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