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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23年12月24日 星期一

守望“隐喻”这门古老的手艺

——读一也长篇小说《黑云彩》

高加索
《工人日报》(2023年12月24日 03版)

继长篇小说《雾咒》之后,近日,作家一也又推出了重磅新作《黑云彩》(青岛出版社)。

一也有着许多人未曾有过的极地经历,书写极地是他写作的一大特色。《雾咒》和《黑云彩》都是有关北极生活的作品,不同的是,《雾咒》的主角是人,而《黑云彩》的主角是动物。与《雾咒》的写实相比,《黑云彩》高度的拟人化令人耳目一新,我更愿意称其为隐喻小说。

黑云彩是一头额心长黑毛的白熊,因为长相怪异又被“两条腿的人”收养过,遭到熊群嫌弃。但它是头灵慧的义熊,它跟随老狐安格卢漫游极区长了见识,与白熊中的弱者以及海鸟、雪狐、雪兔、旅鼠交上了朋友,懂得在自然界生存不能光靠獠牙和利爪。它曾在生死搏斗中用智慧击败了恃强凌弱的熊王,还与狐、兔、鼠、鸟齐心协力,救了一头跌落深洞中的年轻母熊并赢得爱情。一次偶然机会,它发现救养自己的恩人和他的科考队被困荒岛,命悬一线间,它现身到陆岸传送信息。遇险队员获救,黑云彩却被醉酒猎人射杀……

隐喻的运用并不是简单地使用类似的事物进行类比,而是在比喻的基础上,通过隐含意义和象征来丰富表达的层次和深度。通过隐喻,作家可以将抽象的概念转化为具体的形象,以生动而丰富的方式刻画主角、描绘景色、传达情感,使作品更加富有创意和感染力。《黑云彩》看似传奇而诡异,而内容却是隐喻的最好表达。黑云彩是什么?大公熊坎图曼是什么?老狐安格卢是什么?……小说最后的结语“你为什么叫黑云彩?”,直抵人心,它隐喻了人性与兽性的混杂和交融,也是对人与动物、与大自然、与地球关系的质询和追问。读者在品味这部作品时,仿佛置身于一个既真实又虚幻的世界中,感受到心灵的震撼与共鸣。你不知道这些动物具体隐喻着什么,但你在现实生活中却很容易发现它寓意着一切,在每一个人身上和每一件事情上,甚至在一个时代都能找到它们的映射,譬如,善良、仁义、残暴、背叛、独断、包容、宽厚等等。通过隐喻这一文学形式,《黑云彩》既是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批评、补偿与反省,也让读者对动物世界有了更深入的思考。

在文学的浩瀚海洋中,隐喻犹如一艘满载着智慧的船,穿越历史的滚滚长河。它承载着人的情感与思想,以寓言的方式将抽象的概念描绘成一幅幅生动的画卷。隐喻既是一种古老的修辞,也是一门古老的手艺。一也就像古老的工匠,他以文字为材料、以心灵为模具,细心雕琢出《黑云彩》这件瑰丽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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