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

未来不断发展的绿色经济和不断扩大的绿色消费需求，需要配以有效的生产组织。适配的人力资本积累模式既是生产活动的重要环节，也是就业质量提升的关键点。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就业是最基本的民生，要促进高质量充分就业。绿色就业是高质量充分就业的重要一环，劳动年龄人口是和谐生态环境建设的主要参与者。短期内，我国经济预期回暖，就业率预期向好；在中长期，资源环境的约束越来越重要，碳达峰碳中和已经成为我国中长期发展的重要框架，可以预见，绿色经济将对新消费格局的形成和新工作岗位的供给提供强有力的动力支持，是绿色就业体系形成的关键期。

当前，研究如何积累适应低碳生产模式的人力资本，让具备这种人力资本的劳动者在创造和使用劳动工具的过程中实现适配性保护与发展，是打造绿色就业体系的突破口。已有研究表明，积累人力资本的方式很多，包括劳动者个人和家庭的健康投资、正规的学校教育、在职人员培训、就业机会迁移、“干中学”等。要以此为基础，分析绿色就业的人力资本积累方式，为打造绿色就业体系提供人才支撑。

第一，创建良好的生态环境可以实现人力资本积累、优化就业选择。在人力资本理论中，健康投资的研究不仅包括医疗、保健，还包括饮食、居住环境改善等与劳动者及其家庭成员有关的健康投入。因此，创建良好的生态环境就是对劳动者的健康投资。与此同时，家庭成员健康资本充足的劳动者后顾之忧较少，在进行就业选择时能够更倾向于关注职业发展、岗位和个人兴趣的适配度等长期的、与职业兴趣相关的就业需求。总之，打造良好生态环可以积累健康人力资本，为生产活动创造条件。

第二，学校教育中的绿色经济教育是低碳约束下积累专用型绿色人力资本的有效手段。作为生产环节的要素投入，获取了绿色技能的劳动者能够有效促进新生产模式下生产力的提升。教育与绿色经济对接的问题已经在国际社会得到广泛关注，联合国试图在绿色就业倡议的框架中，将劳动力市场中对绿色技能的需求与教育结合起来。从本质上看，“教育资源配置—人力资本供给—就业”这一传统的劳动经济学研究路径没有发生改变，但是要随着实践发展不断对其内容进行调整。因此，学校教育中的绿色经济教育不仅是人力资本积累的起始点，更是着力点。

第三，在职人员培训是衔接绿色就业与其他领域交叉岗位人力资本需求的载体。2022年版的职业分类大典中，绿色职业占职业总数的8%。传统的绿色职业集中在保护生态环境、回收与利用废品废物、研发新能源等领域。未来，绿色职业还将不断扩容增量，绿色评价、绿色职业从业人员的人事管理、低碳生产管理、碳交易审计、低碳生活顾问等新职业将大量增加。有学者认为，只要是致力于经济可持续发展、环境保护及资源节约的工作，都可归为绿色职业。事实上，绿色岗位并非是绿色专业人才的专属，上述岗位中很多能够与传统岗位对接，需要在现有岗位的基础上进行调整或迭代。因此，对这些以传统专业为基础、与绿色专业岗位可对接的在职人员培训至关重要。

第四，引导接受绿色教育或绿色培训的劳动者合理迁移，实现人力资本价值溢出。迁移活动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经济部门间的迁移，即“传统经济部门”和“现代经济部门”之间的流动。事实上，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模式下，存在劳动者从“传统非绿色经济部门”向“现代绿色经济部门”迁移的过程。另一类是地理迁移，我国的典型特征是城乡迁移，农民工增量数据的下降意味着城镇化过程的式微。因此，第一类经济特征的迁移将成为未来迁移的主要模式。可以通过政府补贴、行业协会引导、社区宣传等多种模式，分批分类实现劳动者从非绿色部门到绿色部门的迁移，促进人力资本的合理配置以及人力资本价值优化。

第五，劳动者在绿色岗位以及诸多处于转型期岗位上的“干中学”是积累绿色人力资本的有效途径。如果不存在挤出效应，在低碳经济持续增长的情况下，就业数量是增加的，就业质量也会提升。然而，这种关系并非是线性的，随着低碳消费的持续增加、低碳生产的扩张，最终会在一个均衡水平上实现低碳经济增长与就业的协调。这意味着，一定时期内，劳动力将在生产绿色产品与提供绿色服务的同时不断积累经验，从经验中获得知识。要做好长期特色化“干中学”的准备，譬如在高等院校推行“绿色行业导师进课堂”，让学生在理论学习过程中提前接受实践教育；在企业进行岗前培训时，提前挖掘本企业绿色岗位的需求，采取分层培训等。

总之，以人力资本积累为出发点打造绿色就业体系是优化就业结构的重要方式。双碳目标，既是资源约束，也是倒逼机制。未来不断升级的绿色消费需求，需要配以有效的生产组织，而适配的人力资本积累模式既是生产活动的重要环节，也是就业质量提升的关键点。鉴于此，以人力资本积累为出发点打造绿色就业体系可从以下几个方面发力。

第一，同步推进环境治理和全民健康意识提升。一方面，让劳动者和相关部门意识到环境保护并非挤出就业，而是健康人力资本投资的重要组成部分。另一方面，提高大众健康消费意识，通过金融手段、文化宣传等系列措施引导消费向绿色转型，进而借力绿色消费和绿色服务升级实现绿色产业发展和绿色就业。第二，合理配置高等教育资源，实现绿色就业目标工作起点在人力资本供给端，即教育机构，须做到培养专用型绿色人才和通用型绿色人才并举。不仅在环境学科增加绿色专业，还要将绿色教育嵌入到各个学科专业中，构建环境可持续的知识及技术人才库。第三，在实现“双碳”目标的关键期和窗口期做好绿色技能培训，尽量减少“技术—劳动力”替代现象，将绿色转型带来的就业压力减少到最小。第四，发挥市场的主动性和政府的能动性合理配置人力资本。充分发挥市场手段，让劳动者顺利完成从非绿色部门到绿色部门的有序迁移。施行多主体治理，采取托低保护，为暂时没有流动能力的劳动者提供过渡性岗位和失业救济，降低由于技术挤出、培训不足等原因导致的失业风险。第五，建立绿色技能学徒制，充分发挥“干中学”的有效性，缓解就业岗位需求结构变化导致的就业结构性矛盾加剧。

（作者单位：北京联合大学管理学院。本文得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低碳约束下高等教育资源配置对青年就业的影响研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