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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24年03月17日 星期一

一个男人的山歌

——姜守柏《行于山野》读后

关明
《工人日报》(2024年03月17日 03版)

姜守柏先生的散文集《行于山野》(湖南文艺出版社)在案头摆了许久,读后一直想说点什么,却总找不到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王跃文在序言中说,他所有的文字皆朴拙清新,素心真情,都是清水漂过的样子。诚哉斯言。但我总觉得应该还有更贴切的表达。直到有一天听到刀郎的《山歌寥哉》,他苍凉深沉地唱道:“九州山歌何寥哉,一呼九野声慷慨。犹记世人多悲苦,清早出门暮不归。”似乎一下找到了那种感觉——这本集子,就是一个男人的山歌。

读守柏兄的书,在那清水漂过的文字背后,能读出不经意间飘过的沉郁与悲悯,特别是在“故园漫游”章节中,表现得更为明显。守柏生于草野,后来又长期驻于山野,他曾在湖南最大的水电站工作6年,又在央企建设单位担任大小领导干部20多年,足迹遍布三湘四水乃至全国各地。在建筑市场的红尘中,中文专业出身的他一直不曾放弃年轻时的文学梦,职业的背景使得他的文字有了一层别样的底色。你看他的篇章多数伴着公务的痕迹,是在工作之余留下的山水游记,虽少了那种纯粹的状物写景,却也有别于一般的行者游客的走马观花,不同于行吟文青的触景生情,而是体现出一种生活源泉之厚、人生感悟之深。他在山野观星,让人读出天人和谐之大美;他在名胜之地神交古人,让人不禁长怀“念天地之悠悠”。无论是印心石边遥念陶澍,还是永州之野寄怀柳宗元,莫不如此。一次在工地江边小舟上与友人擦肩错过,亦录得小诗一首:“野渡问舟子,言已驾舟去,只在此江中,风波最深处。”是不是很有些“松下问童子”或“不及汪伦送我情”的意境?

在他神交的古人中,最多出现的是徐霞客的身影,在茶陵有,在九嶷山有,在《进藏笔记》开篇便是《出发,追随徐霞客的足迹》……苍山洱海,霞客犹在,仿佛徐霞客就是他的导游。千古文人侠客梦,他却似乎有一个“霞客梦”。如果说游记文字有穷游、乐游、闲游等等种类,《行于山野》便堪称壮游——不知守柏兄以为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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