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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24年04月14日 星期一

工位交响曲

李淇
《工人日报》(2024年04月14日 03版)

一天中,我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就是我的工位。我的工位是有声音的,它每天演奏着专属于它的交响曲。

早上,是咕噜咕噜的烧水声。每天我到达工位的第一件事,便是端着水壶水杯往茶水间接水洗杯,回到工位便立马开始烧水。水温的上升带来的是水分子的热闹奔腾,咕噜咕噜,像极了提醒的闹钟——该上班了。都说企业里的文字工作者是“笔杆子”,也是“茶缸子”,这烧水声,的确证明我是个“茶缸子”。

晚上,是摩挲摩挲的翻书声。去年,在我不大的工位后方,一位神秘嘉宾帮我搭建起了“出新书屋”,这个书屋矗立着各式各样的书籍两百余本。也正是这个书屋,让我多了一分在工位久待的羁绊,也让晚上发出摩挲摩挲的翻书声。电子书的时代,我还在翻纸质书,书架上规整的书籍让我多了一分敬畏——白纸黑字会穿透历史,文稿需要接受时间的检验。

当然,更多的,还是噼里啪啦的键盘声。“爬格子”的时代已经悄然逝去,但是文字工作者这个工作还在,只不过由“爬格子”变成了“敲键盘”。我们这些文字工作者有个美称,叫作企业里的肖邦,是说这个群体通过自己的键盘为企业而作、为企业而歌。确实,一天中,绝大部分时间我都要与键盘打交道,如果很长一段时间听不到键盘声,心里还很焦急——要不就是思路短路了,要不就是工作不在状态。噼里啪啦的键盘声,让我闻其声,更见其文。

除了这些声音,偶尔还有休息时的呼噜声、缓解压力的撕纸声、大快朵颐吃零嘴的咔嚓声、不小心外放的手机声……这些或常听见,或不常听见的声音,组成了我的工位交响曲。这些声音,也许并不美妙,有时听着还让人心烦。但是,不知不觉,我已经爱上了这首交响曲。

如果给这首交响曲命名,我会给它取名为“时光交响曲”。这首曲子的主要篇章分别为“青春”“成长”“风景”,因为日子在这里一天天过去,青春也在这里一年年逝去,留下的是成长的足迹与岁月积淀而来的风景。

都说,语言到不了的地方,文字可以,文字到不了的地方,音乐可以。尽管我的身体在一个又一个平凡的日子里,待的时间最长的只是这方工位,但也正是这方工位,带我抵达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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