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妮

　　2013年12月20日，联合国大会第六十八届会议决定宣布3月3日为世界野生动植物日，以提高人们对世界野生动植物的认识。世界野生动植物日给我们一个机会赞美美丽多样的野生动植物，也让我们更加了解自然环境保护给人类带来的各种好处。同时也提醒我们，加大打击野生动植物犯罪迫在眉睫。这一天，记者就中国目前野生动物保护方面的现状、体系和宣传推广、唤醒人们的动物保护意识等方面，向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曹良处长进行了了解。

　　野生动物对维护生态系统的平衡和稳定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也是人类生产、生活的一项重要战略资源。我国是世界上生物多样性最丰富的国家之一，拥有很多特有和珍稀种类，地域的差异也呈现明显的特点。

　　目前我们国家在野生动物保护方面的现状是怎样的呢？曹处长介绍，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我国就加快了自然保护区的建设步伐，保护野生动物栖息地。但目前我国仍然存在盲目开发、人类活动对保护区生态环境造成破坏的现象。为此国家建立了严密的野生动物保护体系。在国家野生动物保护体系中，各级野生动物保护的“国家队”起到了什么作用？曹处长告诉我们，国家1988年就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野生动物保护法》，我们的野生动物保护，是有法可依的。国家对野生动物实行“加强资源保护、积极驯养繁殖、合理开发利用”的方针。任何集体和个人都必须遵守国家的法令。任何对于野生动物保护的讨论，都应该基于法律的范畴。

　　曹处长说，我们国家的野生动物保护体系包括：从国家林业局到乡镇林业站的行政执法体系、栖息地保护体系、救护体系和疫源疫病防控体系、迁地保护和科普教育体系、科技支撑体系。这个体系是中国野生动物保护的主体，绝大多数工作都是由这个体系的人员来承担的。这些机构高举“依法保护、科学保护”的大旗，对野生动物保护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何保护野生动物，如今已成为人类生产和生活中的重要课题，在这个课题中，也存在不少的争议和不同的观点。有一种观点认为，保护野生动物，就应该让它们回归大自然，而不应该被圈养在动物园。作为一个野生动物保护专家，如何看待这个问题？曹处长认为，这首先要从动物保护的源头说起。人类为什么要保护野生动物？这要从自然进化角度看，人也是进化的一员，最早的时候人也没有什么优势，生存条件可能更危险。但经过长时间发展，现代科学技术突飞猛进，人已经成为大自然的主宰。但是人类社会的过度发展和对自然的利用，挤占了野生动物的生存空间，使野生动物的生存繁衍更为艰难，人类必须对这些物种尽应有的义务。过去我们从动物身上获取食物、皮毛等，现在，我们很多技术是从动物身上学到的，如鲨鱼皮泳衣等织物面料，无线电定位等，很多东西都来自动物仿生学。另外，野生动物基因具有重要价值，不保护它，日后就会永远丧失利用它的机会。由于环境的变化，把动物放回野外，应该放回哪里？它们吃什么？动物互相打架怎么办？遇到疾病瘟疫怎么办？很多物种放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人工饲养的动物，在人的保护下不需要担心气候变化、食物短缺、天敌等危害，而野外生存的动物，要为食物奔波、要面对天敌，还要面对疾病的困扰。所以普遍来说，动物园饲养的动物寿命要比野外生存的动物长很多。在野外生存的熊的寿命原来预测是20多年，但是现在动物园饲养的都超过了30年。动物园可以很好地满足动物福利，包括食物、生活环境、疾病防疫等，甚至包括精神健康。

　　还有一种争议，就是对动物表演方面的争议——动物在表演过程中，是否会受到伤害？曹处长认为，动物在表演中有没有受到伤害，不仅要拿出相应的证据和数据，还要看动物的身体本身有没有问题，而不应该仅仅凭主观去猜测，要做体检评估，测试演出是否对其身体有影响。我们不能主观地认为某件事就一定对动物会产生什么影响，或动物可以或不可以做什么事。举个例子，大家印象中熊比较笨拙，但实际上熊的身体平衡能力比人强得多，它们能在钢丝上做出很多人类都做不出的动作，还可以自如地溜冰。所以我们不能简单地从自身认识的角度去看待这些问题。

　　曹处长介绍，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2015年1月年公布了专门针对野生动物驯化表演制定的行业通则，就是为了规范动物表演。其中包括“驯兽师必须根据动物的习性进行驯化，不可强制动物从事违背其生活习性的动作”、“驯兽师必须科学地驯化动物，以食物引导为主”等相关规则。现在禁止违背天性的动物表演已经成为行业共识，比如动物普遍怕火，如果强迫动物钻火圈，就有违背动物的天性，全国的表演行业已经主动淘汰了这类项目。目前多数的动物表演，是在遵守行业通则的前提下进行的，实际上是展示动物天性和自然行为。这些表演可以激发动物的潜能，对于动物的成长是有好处的。

　　近年来，我国在野生动物保护方面进行了大量的宣传推广，对唤醒人们的动物保护意识、推动动物保护事业的发展起到了非常积极的作用。对于湖南卫视以动物为主题的热门节目《奇妙的朋友》，曹处长非常关注，他系统地看过了这个节目，认为这个节目总体感觉非常好，娱乐性强，也达到了向公众传播科学知识的目的，有创意有朝气，内容很精彩，尤其是其原创性。“不仅是我个人有这样的感觉，我也专门向身边的同事和同行了解了他们的看法，得到的回复都是很正面、很积极的。我们过去看到的一些优秀节目，都是从国外引进或引进版权，现在中国人也可以原创出这么优秀的节目，这是非常值得肯定的。这类风格题材应该坚持下去，做成系列节目。”

　　曹处长认为：所谓中国梦就是强国梦，其中的一个内涵就是我们各行各业都要成为世界领先，这是中国梦的具体体现。湖南卫视能创作出这么优秀的作品，是中国人的骄傲。中国在野生动物园行业是全世界第一大国和第一强国，这是中国野生动物保护界共同努力的成果，他们都是中国梦的具体实现者。

　　那么这个节目从动物保护角度看，有没有帮助？曹处长认为，通过节目的播出，会将野生动物更加精彩的一面展示给公众，会吸引更多的人来关注野生动物保护，这是很可取的。如果今后能再多增加些动物保护方面的内容，那效果会更好。从节目中看，这些明星也挺幸苦，他们之前从来没从事过类似的工作，虽然经过培训，有时候还表现得也不够熟练，但他们所表现出来的热情和对动物的感情，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这会感染和带动很多人关爱动物。

　　许多观众会担心，《奇妙的朋友》节目中的明星饲养员，与动物接触会有风险吗？对于这个问题，曹处长是这么看的：前不久国家林业局出台了禁止游客接触野生动物的规定，这是因为我们不能判断每一个游客的健康状况，比如禽流感这种人和动物共患传染疾病，我们不能确保所有人的健康，会否传染，在疫区和疫期内，这样的规定是很有必要的，但这个规定是针对普通游客的。节目中的明星经过培训和体检，上岗前经过严格的消毒和防护处理，他们在员工带领下做动物服务的工作，不能简单理解为普通游客，他们实际扮演的是员工的角色，我们不可能阻止员工与动物接触。在这里明星扮演的角色和普通游客的身份是不同的，应该区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