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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好杭州故事要把握好文化个性
黄健
//www.workercn.cn2016-05-09来源:杭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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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白居易的那首脍炙人口的《江南忆》早已为传播杭州的美名,奠定了独特的文化和美学的基调:精致、典雅、清丽、华贵、唯美……那么,在杭州新的发展时期,特别是G20峰会即将在美丽的西子湖畔召开之际,如何在弘扬传统文化精华的基础上,更好地讲述杭州故事,传播杭州的美名,展现中国文明、文化的独特美学风韵,在东西方文明、文化之间架设一座沟通、交流的桥梁,传播文明共享理念,将是进一步提升杭州的国际知名度、美誉度的关键。

  杭州故事中江南文化内涵 与中国文化底蕴

  任何一个城市的故事,其生成和演变都有其自身历史和文化的个性。杭州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的名城。如果说江南文化是中国文化最具诗性的区域文化,那么,作为江南文化的经典标本,杭州故事既具有极其丰富的江南文化内涵,也具有深厚的中国文化底蕴。从历史发展上来看,杭州的历史人文源头可追溯到距今7000~8000年的“跨湖桥文化”。那时的先民已步入以耜耕为特点的农业文明时代,开启了杭州的人文之光。“良渚文化”则是杭州历史人文长河中绽开的一朵光彩夺目的奇葩,是杭州历史人文发展的第一座高峰,以玉琮为代表的“良渚文化”,充分地展现出精致、典雅和华贵的美学气质。吴越时期是杭州历史人文发展的第二个高峰,吴越王钱镠在此建都,使杭州跻身于古都之列,而南宋定都杭州,则是第三个发展高峰。作为当时全国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杭州在各个方面都得到了全面的发展,成就了杭州的锦绣繁华。在漫长的历史发展中,杭州涌现出一批又一批的杰出人物,像雄才大略的吴大帝孙权,杭城奠基人吴越王钱镠,活字印刷之父毕昇,科学家、政治活动家沈括,有“民族脊梁”之称的于谦,倡导“不拘一格降人才”开风气之先的龚自珍,民主革命先驱、国学大师章太炎,杰出的革命家、中国电影事业先驱者夏衍,“两弹一星功臣”、科学泰斗钱学森,等等,这些杰出人物谱写了杭州的历史和文化的辉煌篇章,是杭州故事的主角。此外,杭州民间流传的故事,如中国民间四大传说中的白娘子与许仙、梁山伯与祝英台等,以及许许多多发生在杭州的传奇,像虎跑梦泉、葛洪炼丹、钱王射潮、东坡筑堤、岳飞抗金等,都承载着杭州的历史风貌,展示出杭州的人文风情,也充分地体现出中华文明、文化的独特神韵。可以说,杭州故事总是以江南文化的钟灵毓秀,以江南文化独有的诗性品格,对应着人们的心灵,给予诗意的审美关怀。就文化而言,中国文化是杭州故事的深厚内蕴,江南文化则是杭州故事独特的文化个性。如果说江南文化具有精细坚韧、柔美飘逸的审美特质和唯美色彩的诗性品格,那么,杭州故事的文化内涵也应是最具有富有诗性文化的个性。无论是就自然景观,还是就人文内涵而言,杭州故事的文化内蕴,都是以其丰富而独特的诗性文化和审美个性呈现在人们的面前,不仅让人们在杭州这座美丽的城市诗意的栖居,诗意的生活,同时也让人们在众多流传的故事中,获得诗意的精神愉悦,诗性的审美享受。

  充分认识江南文化的个性

  讲好杭州故事,增强传播力,提升美誉度,首先是要充分认识和把握江南文化的个性。相对北方文化来说,江南文化具有一种“精细坚韧”和“柔美飘逸”的诗性品格。在中国文化、文学、艺术的审美视阈里,关于江南文化的认知、感悟和想象,总是能够轻易地拨动人们最柔情的心弦——“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白居易),“春风又绿江南岸”(王安石),“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柳永)。以杭州为经典标本的江南自然与人文景观——自古繁华的钱塘,三吴都会,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西子湖,精美绝伦、精致典雅的园林景观,小桥流水的运河人家,等等,无一不烙上诗人所赋予的“精致”、“优雅”、“柔美”色调的审美镜像和人文情怀,让人产生意境深幽、柔情似水,以及极富唯美色彩的诗性遐思。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南宋定都杭州,对杭州文化的发展具有里程碑意义,甚至有国外学者认为,“近代的中国文化,其实皆脱胎于南宋文化”。南宋虽偏安一隅,但形成了以杭州为代表的江南特定时期的繁华。从文化审美形态上来看,南宋使以杭州为代表的江南文化及其诗性品格得以不断地纯化,使之能够以更加明丽的物象表现,更加细腻的情感表达,将中国文化固有的诗性精神推向了唯美的极致,使中国文化开始摆脱以往过于强调“教化”“载道”一类政治伦理规范的束缚,出现走向情感的自我抒发,追求心灵自由、精神解放的发展态势。所谓寄情于山水,让心的世界在富有极其隐逸色彩的江南田野乡村,在江南的山丘溪壑、村居野炊中,找到弥补心灵缺憾的审美情感,获得审美的愉悦,追求温情脉脉的田园牧歌式的生活情调,推崇禅宗的教义,使之与老庄哲学相结合,展现亲近大自然和人的本性自然,强调主客体的和谐统一,在审美中获得灵感和想象,力求摆脱世俗琐事的纠缠,获得“宁静致远”的人生格调,达到心灵超然的精神境界,就成为南宋及其之后的江南文化审美意识发展的主流,其特点是更进一步地铸塑了江南文化的诗性品格。可以说,江南文化并不只是表现出在与北方中心文化的对应中,总是处于弱势和边缘的态势有关,也不只是善于在春花秋月中品味、玩弄香消玉殒的物哀,与擅长渲染、感怀男欢女爱的情殇有关,而是在自身的内部结构中,除了那得天独厚的自然与人文环境的特殊美学元素之外,更重要的还在于作为一种深受母文化影响和制约的区域文化,总是能够将自身独特的诗性品格深深地融化在精神血肉之中,孕育出一种极具区域性的特征,又具有与中心文化相对应、对接的文化性格和审美意识,构成了江南区域人士认识世界,表现人生的一种最基本的,也是最具个性特征的思维方式、审美方式和艺术表现方式,从而使所叙述的故事内涵,使人的精神活动,尤其是使文学艺术的创作,总是能够表现出中国文化、文学、艺术中那最感性、最抒情、最唯美的方面,同时也使江南的自然景观、人文风情,以及特有的审美气质和美学理想,总是能够对深受中国文明、文化熏陶的人士,产生一种永恒的心理召唤和审美感知。因此,以杭州为代表的江南文化及其故事的叙说,特点是偏重于以诗性的抒情为特征的审美品格呈现在人们的面前,并与北方文化那种偏重于以伦理的叙述为特征的审美品格,形成一种对比鲜明的对应性与互补性的审美存在。

  把握好杭州文化的个性

  江南文化的诗性特质和品格,为杭州文化的发展提供了历史和美学的依据。对于杭州文化发展来说,就应当在充分尊重历史的基础上,依据江南文化的诗性品格特征来进行现时代的“创造性转化”,使之能够在中国现代化的历史发展格局中,使自身区域文化的个性更加鲜明突出,更加富有时代精神特征。因此,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讲好杭州故事,增强杭州的传播力,展示杭州的历史和人文风情,就要善于认识和把握杭州文化的个性,方能给世界展示一个独特的杭州,独特的中国。具体地来说,讲好杭州故事,展示杭州的魅力,提升杭州的美誉度,应遵循以下几个基本原则:

  自然与人文的统一。杭州自然环境优美,山水旖旎,形成了以西湖为中心,融周边山水自然景色和历史文化等人文内涵于一体的独特景观,具有江南山水之灵秀的特点,同时,杭州历史文化悠久,底蕴丰富,赋予了杭州故事深厚的意蕴,使之具有自然环境之典雅与历史文化之精致的特点。讲好杭州故事,着力打造具有江南“精致”“典雅”审美形态的区域文化,展示杭州的生态环境、生态结构与历史传统、人文内涵的相互协调,相互一致的特点,向世界讲述“天人合一”“和而不同”的中国哲学思想。

  物质与精神的统一。杭州有“人间天堂”之美誉,这是人民创造历史的形象概括。历史包括物质与精神两个方面。从物质方面来说,早在秦朝,杭州就因其优越的区位而成为钱塘江南北岸商贩活动的中枢,京杭大运河的开发,让杭州成为“川泽沃行,有海陆之饶,珍异所聚,故商贾并辏”的繁华之地。特别是南宋定都杭州,发展达到鼎盛时期:“辇毂驻跸,衣冠分集,民物阜藩,尤非昔必”,成为名副其实的“富饶之都”“繁华之地”,被马可·波罗称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华贵之都”。从精神方面来说,杭州地处江南文化核心区域,创造了极具自身传统特色的区域文化。讲好杭州故事,要充分地展示区域文化个性,如鲁迅所说,越是地方的,越是世界的。

  现实与理想的统一。从现实维度上说,杭州的发展日新月异,人民从中获得了巨大的心理愉悦,这恰恰就是未来发展的精神动力。从理想维度上说,继承江南文化传统,进行创造性转化,展示时代精神特质,应是杭州故事的源泉,也是讲好杭州故事,增强传播力,提升美誉度的重要依据。(作者:浙江大学人文学院教授、博导,杭州市决咨委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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