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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文帝的时候有一位大法官,叫做张释之,他执法严明,不阿从上意,敢于对皇帝说“不”,维护法律权威,赢得了史家的高度赞誉。司马迁说他“守法不阿意”;司马光赞他“张释之为廷尉,天下无冤民”。
一次,汉文帝出行,走到中渭桥的时候,有个冒失鬼忽然从桥下面跑了出来,汉文帝拉车的马受到了惊吓,直尥蹶子,差点把九五之尊从车上掀下来。汉文帝也吓得不轻,不禁怒从心头起,“把这个冒失鬼给我拘了,交给廷尉处理”。廷尉就是相当于最高法院院长、大法官张释之。
张释之了解清楚事情原委之后,心想就是一起交通事故嘛,不遵守交通秩序,冲撞了皇帝的车驾,“罚金四两”。汉代的“金”并不是我们现在所说的黄金,而是铜;当时的两,连现在的1/3两都不到。所以,这个处罚还是比较轻的。张释之把判决书拟好了,送汉文帝审阅。
汉文帝一看处罚这么轻,火又上来了,责备张释之不会办事儿,“把我吓个半死,罚俩钱就完了?我这个皇帝的威严和人身安全还有什么保障啊?”张释之义正词严地对汉文帝说:“不管是天子还是草根,都应该守法,对谁都不能开小灶。既然法律上有明文规定,如果法外加刑,从中处罚,老百姓还会相信法律吗?大法官是干嘛的?就是要给全国上下树立一个榜样,以身作则,公正执法。如果连大法官都执法不公,那还不上行下效,老百姓就会陷入恐慌当中,惶惶不可终日啊!”
张释之大义凛然的样子还真把汉文帝给震住了。汉文帝琢磨了半天,最后冒出一句:“你的定罪量刑没问题,就按你说的办吧!”所以说,汉文帝还是比较开明的,没搞以言代法、以权压法,维护了法律的权威。
又有一次,有个大胆毛贼偷了汉文帝父亲汉高祖刘邦陵庙里的一只玉环,后来被警卫战士抓住了。这一行为虽然没有盗墓恶劣,但后果同样严重。汉文帝把案子交给了张释之。张释之照旧依法断案,判处斩首。汉文帝说:“这怎么行啊,偷东西偷到我们家祖坟里去了,斩首怎么足以震慑不法之徒?诛他九族!”
张释之不同意,说:“依据法律规定,对这种犯罪行为的最高刑罚就是斩首。如果盗窃宗庙里的东西就诛九族,那么要是有人挖了长陵(刘邦的陵墓)的一抔土,您说该怎么办?”张释之说得比较委婉,实际意思是以后要是真有人挖您家祖坟了,该怎么处罚呢?汉文帝没主意了,最后还是采纳了张释之的建议。
讲史者语
《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公正是法治的生命线。司法公正对社会公正具有重要引领作用,司法不公对社会公正具有致命破坏作用。”维护司法公正,关键是要有一批像张释之这样铁骨铮铮的法律执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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