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
羊城晚报记者 龚卫锋
正在热播的电视剧《猎人》,收视从前期低迷到一路走高。主演黄轩应约接受了全国几家媒体的联席专访,然后就专心投入《海上牧云记》的拍摄,不愿再出来做过多的宣传。了解他的媒体都知道,这就是黄轩的常态,永远是角色为大。
有人做过一个比喻:“黄轩就像那种守旧的老派文人,不管营销怎么样、收视率如何,他更看重的是自己诠释作品的过程。”即便《猎人》刚开播时收视率一度跌破下限,还不如二轮播的《芈月传》,但黄轩接受采访时仍旧淡定自若:“戏已经演完了,我只能尽我所能去演,收视率不是我能控制的。”这般淡定成熟,让人很难想到他才刚满31岁。
【刷屏年】
对身上“标签”的变化
不会太在意
电视剧《红高粱》播出后,大家都说:黄轩的春天要来了!那是他从大银幕转战电视剧的开始。2015年11月《芈月传》播出之后,黄轩主演的剧集接连与观众见面,包括今年2月播出的《女医明妃传》、3月的《猎人》,还有年内将播的《翻译官》以及即将杀青的《海上牧云记》。
这一年刷屏的还有两个人——胡歌有《伪装者》、《琅琊榜》、《大好时光》、《旋风十一人》,王凯有《伪装者》、《琅琊榜》、《他来了请闭眼》、《欢乐颂》。但是,黄轩的曝光率并没有他们高。当“明家兄弟”在各大颁奖礼和时尚活动中周旋,黄轩却始终在拍戏。这也是他这一两年的工作状态,毕竟拍一部电视剧的周期要比一部电影长太多。
去年年底《芈月传》大火,但整个宣传周期,黄轩都在国外拍戏,处于找不到人的状态。虽然他在《红高粱》、《芈月传》里分别与周迅、孙俪两大花旦演对手戏,让更多观众认识了他,更被称作“国民初恋”,但在戏外的曝光度却很低。而在为数不多的专访里,黄轩谈的不仅是角色,更多的是自己如何走进角色以及平日的生活感悟。在《女医明妃传》中,黄轩饰演明朝皇帝朱祁钰。在拍摄之前,他搜集了关于角色的各种资料,包括其坟墓的地点。“我查到在北京西郊,就开着车用导航去找,从早上找到下午,问了很多人,最后终于在一个部队干休所的花园里找到了他的墓。”黄轩说,“我就在那儿默默待了一会儿,转了一圈,也没有什么目的性,只是想尽可能地接近那个角色。”然而,开拍后的一两天,他却想过放弃:“站在那里,我就像个穿着古装的现代人,特别受打击。”但这种适应过程没超过一周,同剧的刘诗诗和霍建华都对黄轩的古装角色给出了高度评价。后来,《芈月传》、《海上牧云记》,古装剧一部接一部。
唐人影视总裁蔡艺侬曾在接受羊城晚报记者专访时说:“黄轩有一种文艺气质,非常迷人。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这个演员不得了!”两年前,当黄轩接拍《红高粱》时曾被不少人质疑:电影文艺青年终于还是向电视剧市场妥协了?黄轩则说:“文艺片我演了不少,现在可以尝试跳出那个圈子了。”谁说文艺青年就不应该大红大紫呢?黄轩看得很明白:“我只是很简单地希望我拍的东西、我的表演能被更多人看到,因为我觉得自己的表演还可以。我也希望自己能更有名一些,这样我能有更多的机会。整个大环境在这里,市场在这里,我不可能一人落单。”
选择市场,就意味着选择市场给你的定位。在《猎人》播出后,黄轩因为饰演了“雅痞神探”耶律麒,又被粉丝多封了一个绰号——“撩妹高手”。黄轩对这种标签并不敏感:“这些标签其实我也没有太在意。因为随着你不同阶段演的戏、塑造不同的人物,这个标签也会改变,我觉得也没什么。”
【文艺片】
娄烨和许鞍华都给了他一个大特写
黄轩不止一次说自己是为表演而生的人,习惯了没事就琢磨角色,琢磨自己的表演。“我挺喜欢表演的,我觉得当演员很幸福,可以饰演各式各样不同的人,很好玩。我的性格不是特别外化,演员可以借着不同的角色,表达自己的一些想法和状态,这是一个很有意思、很有魅力的职业。”
但他的内心也有矛盾。上次《女医明妃传》的采访,他穿着蓝色薄毛衣,端坐在沙发上,双手合十,低下头说了这样一番话:“演员为了演好一场戏,去调动自己一些铭心刻骨的经历,这个我觉得是挺可悲的,因为那些都是伤疤。”当时,黄轩正在拍娄烨执导的电影《推拿》,“小马”这个盲人角色很压抑,让他不得不经常调动一些很痛苦的回忆。“别人经历一些很痛苦的事情提都不想再提了,但我们还要把疤割开,让它渗出血刺激自己。我拍完一场戏,好几天都很难受。你要利用这些亲人或者悲惨的事情,去帮助你完成一个角色,或者某场戏,很可悲。”
黄轩这位西北男孩自小迁居广州,因为性格内向不能适应环境,加上父母离异也给了他不小的打击。他学舞蹈没跳出名堂,后来转战电影,也逃不掉接连被替换的命运——和娄烨合作《春风沉醉的夜晚》,40分钟的戏被剪到只剩一个背影;《满城尽带黄金甲》最后时刻被换掉;《海洋天堂》面试到最后一轮,片方说他跟李连杰不像,于是被文章换掉;《日照重庆》投资方达不成共识,他又被换下……黄轩的电影路开始得太不顺利了,但好在因为热爱,他坚持了下来。终于,慢慢地机会就来了。2010年,他参演电影《无人驾驶》,饰演一个瞬间能让所有观众肾上腺素飙高的代驾司机里加,帅得一塌糊涂。这部戏展现了黄轩的另一面——狂放的内心和对自由的向往。那一年,黄轩与“摇滚教父”崔健合作了《成都,我爱你》,一部小众电影。这次愉快的合作还催生了前年的《蓝色骨头》。
不过,真正让黄轩在电影界受到关注的是娄烨的《推拿》和许鞍华的《黄金时代》。娄烨也是个实在人,欠债必还,这次他反过来把黄轩演的配角硬生生剪成了主角。看过《推拿》的人都会记住影片最后小马露出的微笑,持续近30秒的脸部大特写……无独有偶,《黄金时代》中,许鞍华也选择了黄轩作为全片的收尾,同样是大特写。
这么多年,黄轩拍了不少叫好的电影,但无一例外地不叫座。他说:“好的电影需要时间去证明,而不是一时的快餐票房,当然这在商业上是重要的,但是对于电影本身来说,是不重要的。”同时,他说自己也想多一条腿走路,所以,他拍了不那么文艺的《恋爱中的城市》。现在,他终于有机会和张艺谋合作,拍了新片《长城》。
【平日里】
随身一把茶壶
代表了得体的生活方式
大家都说黄轩文艺,其实文艺和“作”只有一步之遥,幸好黄轩的尺度把握得不错。黄轩祖上都是文人,所以他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文艺气质,没事就写写毛笔字,然后在大字里找人生。他曾说:“我突然发现,书法是一个构成的艺术,所有的字单拎出来都不好看,它必须要在一起。它跟电影一样,一幅大字里下笔会有着墨的轻重,演戏也是,不能把每场戏都演满了。我在写字的时候,发现它跟表演是相通的,挺有意思的。”
黄轩喜欢说这些,而且一说就关不上了。他经常向记者们传授“得体”的生活方式,比如喝茶。他拍戏时也带个茶壶,晚上收工了,就把房间灯光调舒服了,焚一支香,泡一壶茶,来点音乐,拿一本书来读,兴致来了会喝点红酒。他说:“我觉得方式、器件不需要多么复杂,只是看你怎么把它组合到你的生活里。”有人问他对时尚的理解,他说:“我喜欢的风格特别简单,就是得体、简约。无论是服饰还是家居等等,我都喜欢越简单越好。”
虽然这一年拍戏几乎占据了他生活的全部,但这种得体的生活方式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对于黄轩而言,这已经成为他多年的习惯。不过,旅行这个习惯,他已经搁置了有一年多了。黄轩说:“我很想出去。目前这个电视剧拍完,我就会给自己放一个小假,然后走走。”以前不忙的时候,黄轩走了很多地方,每年都会有少则十几天、多则一个多月的旅行——背个包,制定个简单计划就随性地出发了,而且只买单程机票,从来不考虑回程。“我也不知道会转到哪儿,觉得哪儿舒服了就多待几天。”这些年,他去了很多国家,欧洲、东南亚,还有一些偏僻的国家,比如斯里兰卡、老挝,而且住的还是最便宜的宾馆,甚至是青年旅社,有时会和路上认识的同伴扎帐篷,还住在树林里。
当然,这种“出走的机会”对于黄轩而言必然越来越少。但他说,忙碌的工作并没有给他的生活带来太大变化:“我穿的衣服还是这些衣服,朋友还是那几个朋友,感兴趣的东西还是感兴趣的东西,所以觉得也没有什么变化。”问他是不是忙到没有时间谈恋爱,他耿直地说:“是,因为每天都在剧组里,所以也没有机会去认识什么人。”他最近也在反思找对象这个问题,是不是文艺男青年就一定得找个文艺女青年呢?他说:“其实我最近一直也在观察自己。以前我总想着找个安静的、喜欢读书的,这样那样的。但是最近一年我又觉得,你想象中这样的人,或者别人给你介绍认识的这样的人,你好像不会特别来电。后来我想,是不是应该找个和自己性格有反差的?我平时比较安静,是不是该找个活泼的?或者古灵精怪一点的?色彩上会不一样,但也要有个共性,必须能安静下来,不能一直闹着。两个人对世界、对人生的价值观要相对一致。当然,这也是我不断了解自己的过程。”
黄轩属于娱乐圈的稀有品种,他有自己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