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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墨纸砚正在淡出人们的视野,他却致力于让失传多年的澄泥砚重现人间——
【身边的大国工匠】古砚回归澄泥成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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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墨纸砚正在淡出人们的视野,山西新绛县泽掌镇光村的蔺涛,却致力于让失传多年的澄泥砚重现人间。
澄泥砚始于汉,盛于唐宋。从唐代起,端砚、歙砚、洮河砚和澄泥砚被并称为“四大名砚”。这种砚使用经过澄洗的细泥作为原料加工烧制而成,质地细腻,具有贮水不涸、历寒不冰、发墨而不损毫等特点。但由于制作工艺复杂、周期较长,成品率极低。到了清代中后期,逐渐失传。
如今,蔺涛填补了我国当代澄泥砚制作的空白。
艰难的复原
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蔺涛的父亲蔺永茂在新绛县担任博物馆馆长,他在整理馆藏史料过程中萌生了一个梦想——让失传的绛州澄泥砚重放光彩。
当时的蔺涛在县城一所学校担任美术教师,他带的学生多次在全国美术大赛中获奖,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在父亲的劝说下,为重现绛州澄泥砚传统制作工艺,蔺涛放弃了城市的工作,回到离县城20多公里的偏僻老家光村,同父亲一起研制开发澄泥砚。
没有资料,更没有实物样品,他们千方百计搜集图片,查书籍,青灯黄卷几乎成为生活中唯一的内容。哪怕是只言片语,也一一抄录,反复推敲。
试验阶段,一切的工作都是完全的手工制作,一遍遍地揉泥、砸泥、制坯、雕刻、烧制……揉泥的桌子不知用坏了多少个。
“不做则已,做就一定要成功!”这是蔺涛对自己的要求。
绛州能出产澄泥砚,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汾河的“恩赐”。汾河上游多为峡谷,水流湍急,到了新绛段,河道走宽流速减缓,富含多种矿物质的泥沙沉积成床。这种独特的澄泥资源,为澄泥砚“窑变”出朱砂红、鳝鱼黄、蟹壳青、豆沙绿、檀香紫等精美色彩,创造了天然条件。
汾河古河床长达200多华里,蔺涛和父亲一处处勘察,一次次遭遇险情:在汾河中采取泥料,暴雨涨水浪头突然袭来,蔺涛险些没入水中;高崖下边采土,没想到崖体塌落,差点被埋崖下;陶窑点火烧砚,给泥坯撒置添加剂,引起一股烈火夺孔而出,头发眉毛几乎一烧而光……
10年执著,3000多个日日夜夜。1993年夏天,澄泥砚终于研制成功。当蔺涛拿着砚台请著名砚台鉴定专家蔡鸿茹教授鉴定,得到蔡教授的高度评价时,禁不住热泪盈眶。
2006年,绛州澄泥砚被认定为中国砚台行业的中国驰名商标,蔺氏“绛州澄泥砚传统手工技艺”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枯燥的坚守
把精挑细选的原料运回家后,还得加水、反复过滤沉淀,直到将泥土过滤得像面粉一样细小润滑并纯净,这需要近半个月时间。之后的6个月,要将获得的泥团在合适的温度湿度环境中陈腐。然后再将泥团做成砚台坯子,阴干。再过3个月,设计、雕刻、初步成型,烧制7天左右,冷却7天左右,出窑后筛选、打磨进行最终定型。
整个过程粗略算来,需要10个月以上的时间。
不仅耗费时间长,更麻烦的是成品率低得可怕。“普通澄泥砚的成品率在十分之一左右,精品的成品率大概是20方才能成功一方。”蔺涛说。
在蔺涛家的院子里、租用来作为加工作坊的院子里,但凡有个空地,都堆着残次品,有的走了形,有的粘连在了一起,有的破碎成了几瓣,有的颜色不正。还有大量的残次品用在了填补道路塌陷、夯实房屋根基等地方。
成败的关键是烧制。坯子如果损坏了,其原料依然可以重新返回前端工序进入流程,但一旦装进窑炉中,程序就不可再逆转了。多年来,为了掌握火候的技巧,蔺涛不知下了多少功夫。烧窑过程中,吃睡全部在炉子跟前,关键时更是寸步不离,观察火候、品闻空气味道,直至基本到位。
直到今天,蔺涛仍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残次品依旧是主流产品。”他有些无奈。
创造地重现
时代发展太快,如何将古老的文明延续下去?蔺涛动足了脑筋。
20多年间,蔺涛无数次去各级图书馆查阅史料、典籍,借阅《中国陶瓷》、《考古》等杂志;数十次前往景德镇,向老师傅们请教烧结工艺;多次到端砚、歙砚、洮河砚的产地实地查看、观摩学习;拜访数百位砚台大家倾听真知灼见;参加清华大学“中国文房四宝高级艺术人才研修班”的学习……
在基本复原澄泥砚品质的基础上,为了实现传承的持续,蔺涛大胆设计饱含文化信息的产品。2008年为北京奥运会设计制作的“冰纹梅花砚”、2010年为上海世博会设计制作的“东方之冠砚”、2010年为清华大学百年校庆设计制作的“荷塘月色砚”以及传世不多的“天下为公砚”,都是他创新思维的探索。
2010年7月,蔺涛还深入挖掘传统文化与红色元素的结合,设计制作出“红色革命圣地”系列绛州澄泥砚,以此讲述中国共产党的奋斗成长史。他还根据山西119个县区市历史文化传统,开始了“一县一砚”的创作。
如今,蔺涛仍在一遍遍地揉泥、砸泥、制坯、雕刻、烧制,在数千次乃至上万次的试制中,反复总结经验、提炼精华……(中工网记者 刘建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