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的夏季,清洗检修时,华灯车上的最高温度将近70摄氏度
“周围没有障碍物,好,起车!”随着调度员一声令下,“变形金刚”打开升降平台,贴着华灯灯柱升起,当高度达到约10米时,升降平台上的一块动板自动打开,形成一个豁口卡住灯柱。一声“开动”,年轻敏捷的小伙迅速从平台上爬上灯柱,系上安全绳,拿出钳子等工具,小心拆卸灯带,然后将灯球取下递给下一人。为了防止直径长达68厘米的大灯球掉落震碎,华灯班还特意为灯球制作了用细铁丝编成的“灯带”网来固定灯球。
这是华灯班清洗检修华灯的日常。这个活干得可不轻松。为了迎接国庆节和减少对正常交通的影响,华灯班的检修工作限制在每年的5月到9月,每天的上午10点到下午4点之间,正是在酷暑之中的最炎热时间段。“天安门广场和长安街一带是首都的心脏地段,车辆多、游客多、重大活动多,实际上留给我们检修的时间更少,我们不敢松懈,只能抢时间干。”郭鑫琳说,为了争取时间,37个环节常常需要压缩到最少15分钟完成,队员们休息、用餐都是在酷暑中的检修车上。
由于作业平台都是铁板,检修时,华灯车上的最高温度将近70摄氏度。但华灯班的年轻人仍然要穿戴着严实的防护衣帽,顶着袭人的热浪,对华灯一次次进行清洗检修,同时还要核对记录灯的光源、保险、线路、镇流器等情况。“灯球是玻璃的,暴晒后隔着厚手套还灼手,有些灯碗里积攒了很多死掉的虫子,臭味熏得睁不开眼,给灯具的螺丝上油,经常弄得全身都是。”陈春光说,“但一招一式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娇贵的灯球摔着。”说话间,陈春光好像就在捧着灯,一副紧张的神情。
除了清洗检修,“看灯”是华灯班最日常的工作。为了保障节假日和重要活动华灯不出事故,华灯班还肩负着每年不少于200天的保障特巡任务,全年轮班下来,很难有时间休假。
“有些队员孩子小,过年过节也难得多陪会儿。”陈春光说,对于家人,大家感到最多的是愧疚,但一说起华灯人的事业,大家又有了精神。“华灯人的责任和奉献最重要,有志男儿立业就得持之以恒,没有捷径。有时候起点低,只要踏实地干就能被认可;起点高,没有踏实钻研的态度,也会失败。‘看灯’工作虽然平凡,但却特别考验人、锻炼人。”陈春光说。
“有本事,守华灯去!”
自1959年建成以来,253基华灯矗立在长安街与天安门广场已近一个甲子。与之相伴,一直默默擦亮、守护着它们的华灯班,也经历了一代代赓续传承。
眼前的华灯班算起来已是第四代华灯人了,成员一茬接一茬,可对华灯那份情从未变。今年29岁的裴希瑶,就是华灯班新招来的机械工程专业硕士。在华灯班,他的岗位是资料管理员,从小就对电路感兴趣的他,来到华灯班如鱼得水。尽管长期的现场工作让他很快变成了亲人眼中的“黑小伙”,可他工作起来依然很开心,“在一线班组,更能夯实专业技能,能加入有优秀传统的华灯班,在核心区工作,感觉很荣幸!”
“我们一代代华灯人就是要看好灯。灯,比自个儿重要。”刚刚接任的80后新班长陈春光说,华灯人对华灯的情怀是一代代传承下来的,“水爷那些前辈都说,有本事,守华灯去!”
陈春光所说的“水爷”,就是刚卸任的华灯班老班长孟庆水。孟庆水是1960年生人,几乎是华灯的同龄人,从1981年起,他在华灯班工作了37年,对这里的每一个灯座、每一盏灯都了然于心;对哪一盏灯在什么时间发生过怎样的故障都门儿清。在这些后辈看来,老班长孟庆水就是他们心中的旗帜,有什么不清楚的问题,都会去找他。
而在孟庆水看来,如今的年轻一辈与自己那个时代相比,掌握的技术更先进,更懂得创新,是一支有朝气和活力的队伍。“我们最早清扫检修时,是用碗口粗、十多米长的杉篙搭成架子,上面铺上木板,不仅站不稳,清洗一基华灯就得挪动好几次,一个上午只能洗完一两基。”孟庆水说,如今,在北京市城市照明管理中心“创新工作室”平台和华灯一线小组的努力下,已研发出第四代清洗检修车“变形金刚”,采用液压装置,用智能控制升降和平移,并且配备污水循环系统,节能环保。
“技术不断进步,华灯的光源也在不断更新,1959年那会儿用的是1000瓦的白炽灯,寿命很短;1984年光源换为450瓦自镇流高压汞灯,后来又在2006年和2008年两次升级改造,换上了瓦数更低的无极灯,更加节能可靠,越来越好!”陈春光说,如今,华灯人还自发组织开展了多项创新活动,现在已有18项技术获得专利,创新成果达26项。
在不断的传承与创新中,借助北京市城市照明管理中心自主研发的单灯监测,华灯班已经能够确保核心区100%亮灯率,不仅能监测到每一基华灯,还能精确到每一基华灯上的每一盏光源,“任何一盏光源发生故障,我们都可以做到第一时间发现,第一时间修复。”陈春光说。
(实习生黄秋霞参与采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