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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上学,马新明曾在家“绝食”3天。
马新明的老家,在云南丽江宁蒗彝族自治县一个偏僻的彝家山寨。那里海拔2600米,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走出过山寨。马新明是村里通过读书,第一个走出大山的彝族青年。
读小学一年级时,他家的经济条件非常差。马新明每天赤脚上学,秋冬季时,路上有霜,整个脚冻得跟萝卜似的。小学三年级时,村里实行包产到户,马新明家分到几十亩山地和一些牛羊。家里需要人干农活,马新明只有辍学。
这个彝家山寨当时流行“上学不能当饭吃”的话。但马新明看到村里其他孩子背着书包上学时,特别想读书,于是有了“绝食”的举动。后来,邻居看不下去了,很心疼马新明,就跟他的父母说:“家里的活,我们帮你,让孩子上学去吧。”
那些善良的邻居帮马新明承担了地里的农活,而且在马新明缺学费、书本费时,左邻右舍都会把买盐巴的钱省下给他上学。
马新明小学毕业的成绩及中考、高考成绩,都是丽江地区的第一名。他的两个弟弟也先后考取大学,在当地传为佳话。
在田径场上跑出来的爱情
1991年,共青团中央在全国资助100名大学生,当时在中国政法大学读大一的马新明有幸获得了“希望工程奖学金”,大学时期每个月可获50元的资助。
同年,山东烟台地区栖霞市文科状元孙伶伶考入该校法律系。
尽管不是一个系的,但他们都喜欢运动,同时报名参加了新生运动会。马新明夺得男子5000米、1万米的冠军,孙伶伶夺得女子3000米、5000米的冠军。他们一同被招进学校田径队,经常在一起训练和参加比赛。有人打趣说:“他们的爱情是在田径场上跑出来的。”
在孙伶伶看来,大学时代的马新明“长得又黑又瘦,满脸的老相,但跑在操场上,耐力超好”。大三时,马新明和孙伶伶在同一家单位实习,并确立了恋爱关系。
马新明眼中的孙伶伶则是“特别善良,心眼儿特别好”,“她打动我的就是:不管你是贫穷还是患病,哪怕你去当乞丐,她也会跟着你。”
“千里彝区无乞丐。”彝区习俗是所有的好东西都要分享。客人来了,家中最好吃的都要留给客人。在孙伶伶看来,马新明身上“继承了这样的传统,特别无私”。
读大学时,马新明给班里同学发放中秋月饼,常常分到最后,自己没有了。班里发电影票,如果缺一张,他也不好意思再跟老师要……
深深的读书情结
马新明热爱读书。大学里,他的最大梦想是“开一家书店,办一份报纸”。马新明就业时选择了北京市新闻出版局也与“能免费看到许多样书有关”。
曾经历辍学的马新明有强烈的求知欲。他5次考博,终于考上中国社会科学院的博士生。
“要是我早都放弃了。老马这个人真的挺励志,没有他的一路激励,我不会一路读到博士。他鼓励我去日本,是从我未来发展的角度考虑。这让我很感动,值得托付。”孙伶伶说。
马新明大学毕业后,两个弟弟也上了大学,他们的学费全靠马新明资助。家庭经济条件困难的时候,为了供哥哥弟弟上学,马新明的妹妹一天学都没上过。马新明和两个弟弟商量:一家要把妹妹照顾好。后来,马新明把妹妹接到北京。
“我们给妹妹办了一场精彩的婚礼,自己却没办一场像样的婚礼。”如今,马新明妹妹的孩子已上小学二年级,马新明夫妇和妹妹一家住在一起。
用感恩的心回馈社会
马新明常说:“在我的成长的历程中,有太多的人给了我关爱,照亮了我的人生之路。因此我必须以百倍的爱来回报他们。”
刚参加工作时,马新明、孙伶伶两人手上一点积蓄都没有,钱都寄回了马新明的老家。乡亲们谁家孩子没钱上学了,只要写信给马新明,他就会寄钱。
后来两人收入多了以后,马新明和孙伶伶每次回家,总要带几万元,见到老人给三五百元,见到孩子给两百元。遇到村里考上大学的孩子,还有特别的奖励。假期结束,夫妻俩不但身上一分钱没有,连返程车票钱都要向朋友借。
他们不仅对家乡感恩,还无私回馈社会。马新明、孙伶伶及他们的同窗好友发起的“未名奖(助)学金”已经持续17年,不仅资助了云南、四川、北京等地的5200多名学生,还给云南省宁蒗县100余位白内障病人提供免费手术,送去光明和温暖。
这份爱的光明,随着夫妻俩援藏的脚步,也来到了雪域高原。
2011年10月下旬,孙伶伶在前往林周县阿朗乡调研时,看到位于海拔4300多米高的阿朗乡中心小学没有取暖设施。这里冬天昼夜温差大,孩子们却很多衣着单薄。
随后,马新明夫妇发起了为西藏高海拔农牧区孩子捐赠冬衣的“温暖行动”,与北京社会各界爱心人士为当雄、尼木、林周县的10余所学校捐赠冬衣3000余套。其中,他们夫妇自费捐赠440多套冬衣。
不仅如此,每次下乡到农牧民家前,马新明都会让孙伶伶准备三四千元。下乡后,钱发完了,他就找身边的工作人员借,连司机都借过。
马新明对自己却很“抠门”。在马新明身边工作两年的中共拉萨市委办公厅工作人员闫伟说:“马书记心中装着太多人,唯独没有自己。有时马书记出差就让我开一个标间,和我住一起。理发也只去便宜的店……”
援藏4年多来,马新明的痛风每年都要发作,他在家中和办公室里都放着拐杖,药也随身带着。由于高原缺氧,孙伶伶严重失眠,满头秀发日渐稀疏,更为严重的是她因高原反应患上了溃疡性结肠炎,但她仍然坚持到年底休假才回京检查治疗。
“他们就像一对在高原上飞翔的黑颈鹤,不离不弃,相濡以沫。”北京援藏医生高志学说。(何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