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细内容_页头
 
当前位置:中工网人物频道人物资讯-正文
黄煌:国际经方热的“点火者”(组图)
//www.workercn.cn2017-03-01来源: 中国教育报
分享到:更多

  1990年11月,黄煌从日本回国。经过在国外一段时间的自由飞翔,他的思想已经无法再回到纷繁复杂、似是而非的教科书世界了。

  “我喜欢简约,喜欢看得见、摸得着的医学。这个东西,就是经方。”“经方好,好在有方证”。“一棵草,有证是药物,无证是植物。几味药,有证是方,无证是一堆药!”什么是方证?黄煌说,方证是安全有效的用方证据,通俗地说,方是钥匙,证是锁眼,一把钥匙开一把锁,一首经方一个证。方证相应,是经方取效的原则。黄煌经常用家乡的俗话形容:“方对证,喝口汤;不对证,用船装!”方证相应这个学术观点,也是许多中医大家所强调的。如现代经方家胡希恕先生说:“辨方证是辨证的尖端”。现代伤寒论研究家刘渡舟先生晚年说过一句非常发人深思的话:“要想穿入《伤寒论》这堵墙,必须从方证的大门而入。”

  推广经方,必须研究方证。方证就是中医的临床标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是黄煌全身心投入经方方证研究的时期。

  《中医十大类方》是黄煌第一本讲经方方证的书。他将临床常用的经方按主药分为十大类,分别介绍其方证以及现代临床应用经验。这本书完全没有艰涩难懂的理论术语,内容贴近临床,通俗易懂,非常实用。特别是书中配的漫画,寥寥数笔便构勒出某种方证及体质的外观特征,增添了趣味性,也便于记忆。1995年,《中医十大类方》由江苏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后,至今20余年来,已重印20多次,发行量达7万多册。2006年重新修订并再版,还发行了日文版、韩文版、中文繁体字版、英文版等多种版本,深受专业人士、医学院校师生及中医学爱好者的好评。

  1998年,黄煌又出版了《张仲景50味药证》。这是一本研究经方药证的专著,是对经方方证的补充和完善。本书一改前人踏虚蹈空的药性理论诠释,追本溯源,从《伤寒论》、《金匮要略》的方证中破译出张仲景用药的客观指征,为理解经方、活用经方提供了重要的指导,也为中医的规范化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路。该书由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后,很快引起海外的青睐,相继发行了日文版、韩文版、中文繁体字版,2008年人民卫生出版社还发行了第三版及英文版,光第三版就连续印刷了20次,总发行量达到7万多册。

  《黄煌经方使用手册》是黄煌临床用方的常规。本手册对经典方证做了进一步表述。即将方证分为适用人群与适用病症。适用人群描述了该方适用人群在体型体貌、心理行为、发病趋向以及脉、腹、舌等方面的特征,具有望闻问切的传统诊疗特色。适用病症列举了该方相对适用的现代医学的疾病名。这就是黄煌经过不断实践,成功总结的“方—病—人”的诊疗思维模式,也被称为“方证三角”。方人关系的确定,有利于经方用药的安全,方病关系的确定,有利于经方用药的精准有效。方人关系与方病关系犹如一个坐标的纵轴和横轴,使得临床医生的眼光可以快捷地寻找到方证的投影。黄煌更有形象的比喻:“每首经方都会伸出两只手,一手抓病,一手抓人,两手合抱,就是方证相应。”《黄煌经方使用手册》于2010年5月率先在慕尼黑出版发行德文版;同年10月,由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出版发行中文版;2011年,英文版由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目前,此书已经成为许多国外医生使用经方的标准。德国柏林的Zieten Apotheke药房,有着180年的历史,在这个药房网上,就放有黄煌经方的推荐处方,供医生点击选用。南京中医药大学国际经方学院成立之际,该药店专门来信:“通过黄煌教授在德国提供的多次讲学课程,越来越多的治疗师开始喜爱经方,越来越多的治疗师将经方当作首选处方。”

  “黄氏语言”:说活经方方证

  “我喜欢做梦,时光穿越回到东汉末年,跟着张仲景抄方”

  作为一名资深中医教师,黄煌明白,要说让学生听得懂的话,要讲让临床医生爱听的话。这样的话,一要直白,二要实用。这种语言风格也被很多人称为“黄氏语言”。

  小柴胡汤是经方里面治疗少阳病的主方。什么是少阳病?各家说法很多,理论非常繁杂。黄煌的讲法是,从经典方证的“往来寒热”“胸胁苦满”入手,细细分析“往来寒热”的特征后,他在黑板上写上“WLHR综合征”几个字。许多外国医生面面相觑,这是什么病名?此时,黄煌提高嗓音:“大家记住,这就是古代的中国人发现的一种疾病,往来寒热综合征。”顿时,台下响起恍然大悟的笑声。把方证直接定为疾病名的办法,易于理解,发人心思。

  大柴胡汤是中医的表里双解方,很多人只知道用于发热性疾病,但是,黄煌从经典方证的“按之心下满痛”“郁郁微烦”“呕吐”等解释入手,勾勒出一个面宽短颈、挺着大肚子,板着脸,嗳着气,患有胃及食管反流、胆石症胆囊炎、高血压、高脂血症等病的壮实的中老年人形象。从平面到立体,从病机到形象,“大柴胡汤人”的描述,让听众很快就理解了大柴胡汤方证。

  黄煌经常这样比喻:“中医其实是个绝色美人,但是,每个时代都给她套上一件衣服,每个地方甚至每个人都给她涂上一点色彩,千百年后的中医美人,竟然是浑身污垢,衣裳厚厚叠叠,一股陈腐气。我的工作就是褪去她一层层的外衣,洗涤她身上那些污垢,展示她那肤如凝脂、充满魅力的美丽胴体!”黄煌还用清代文人郑板桥的画竹诗来形容自己的学术追求:“四十年来画竹枝,日间挥写夜间思,冗繁削尽留清瘦,画到生时是熟时。”

  黄煌在高中时代就喜欢文学,读小说,写诗歌,主编学校墙报刊物《葵花》,当时,他的梦是当作家或记者。黄煌的父亲是早年毕业于苏州美术专科学校,是个画家。可能与从小受文学与艺术的熏陶有关,黄煌的讲课很形象很生动。英国的李洁茹医生这样记叙她的感受:“听黄煌老师的讲座,似乎进入了一片美丽的宽阔的大海,看见美丽的珊瑚和热带鱼,画面精美绝伦。”

  在人们的印象中,中医是深奥难懂的,中药是繁多难记的,至于《伤寒论》等古书更是古朴艰涩,离现代很远很远……但是,听黄煌讲经方,不枯燥,很好懂。他利用丰富的临床和生活经验,调动了文学艺术的手段,对经方的方证进行概括归纳和描述。他把不同女性的体质形容成白玫瑰、红玫瑰、紫玫瑰、黄玫瑰、干玫瑰等,分别推荐四逆散、黄连解毒汤、桂枝茯苓丸、当归芍药散、温经汤等不同的经方。他还将人的体型特征归纳出适用大柴胡汤的“红苹果”、防己黄芪汤的“大黄梨”、葛根汤、五积散的“大土豆”等。

  他还充分运用想象力复原《伤寒论》的诊疗场景。他说:“我喜欢做梦,时光穿越回到东汉末年,跟着张仲景抄方。”在黄煌的梦里,《伤寒论》与《三国演义》是相连的。桂枝汤是抗疲劳方,用于战场上下来的那些面容憔悴、饥寒交迫的战士,或风餐露宿、面黄肌瘦的难民。大柴胡汤是通里攻下方,曾救治那个在庆功宴上大碗酒肉,过后腹痛呕吐、积食不化的将军。炙甘草汤是止血复脉方,救治的是一位厮杀中受重伤,血流不止、面如白纸、气息奄奄的英雄少年。东汉战乱不断、饥馑连年,人们的心理问题多见。有的患上了战争抑郁症,成天喃喃自语,胸满烦惊;有的是恐惧症,一听擂鼓,便吓得呆若木鸡,屁滚尿流;有的干脆登高而歌、弃衣而走,精神分裂……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桃核承气汤等都是张仲景常用的。做梦是轻松的,很多场景其实是虚幻的,但是在黄煌看来,这是解读经方方证的一种好方法。

  中医与西医的区别在哪里?用黄煌的话讲,西医是治“人的病”,中医是治“病的人”,经方研究的对象就是人。人不仅仅是一个生物体,人还有精神心理特征以及社会属性,研究经方不能脱离生活。所以,黄煌要求学生们平时不妨读点小说,学会欣赏画作。好的中医,要学会用小说家的手法,描绘患者的表情神态、心理特征,叙述治疗的过程,写出经方的故事。要学会用画家的笔触描绘患者的特征,有的时候如速写寥寥几笔,有的时候如工笔画精致细腻。

  正因为引入了文学艺术的手法,黄煌讲的中医不再枯燥,经方的医学不再玄虚,一个个经方方证活了!

  梦想成真:经方走向世界

  “我来自中国,是为了推广经方而来”

  2010年9月13日,黄煌在广州出席了国家科技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和广东省政府举办的有关中医流派传承的高层论坛——珠江论坛,并以《经方派的传承刻不容缓》为题发表了30分钟的演讲。黄煌言辞恳切却又尖锐:“中国不能成为天然药物使用经验的无偿提供国,也不能成为经方制剂原料的廉价提供国,更不能沦为国外经方制剂的消费市场!”那天晚上,他浮想联翩,夜不成寐。要避免以上结局的出现,必须首先抢占国际经方的话语权!他下定决心,有生之年要把经方的国际巡讲这件事做好!培养一批批的中国经方爱好者是当务之急。

  罗腾堡,德国巴伐利亚的一个中世纪城堡,每年5月,德国AGTCM针灸中医协会在这里举办国际中医大会,2000多位来自欧洲以及其他国家的中医药工作者聚集在这个著名的欧洲古城,交流经验,探讨学术。黄煌曾多次来此。2010年的第41次大会上,黄煌应邀请到会作开幕式致辞,“我来自中国,是为了推广经方而来”。他的经方专场全天演讲,内容实用,表述清晰,近百人的会场座无虚席,结束时全场掌声不息,三次谢幕。像罗腾堡国际中医大会这样的学术大会,是黄煌充分利用的经方推广大平台。这些年,他出席过日本东洋医学年会、台湾国医节国际学术论坛、欧洲中医经方大会等。

  美国的中医教育比较繁荣,成为黄煌推广经方的重地。西雅图是美国中医经方教育的根据地。这里的东方医学院开展了经方的教育,东域出版社出版发行了不少《伤寒论》的书籍。黄煌曾经3次来到西雅图讲学,他的著作《中医十大类方》的英文版就是在这里翻译并出版的。阳光明媚的加州湾区,有加州五系中医药大学、美洲中国文化医药大学等,这些学校都多次邀请黄煌讲经方,还在其指导下开办了以经方为专业方向的博士班。

  东南亚的华人较多,中医师也较多,黄煌去的机会也较多。新加坡中医学院是个有历史的中医教育机构,黄煌在上世纪70年代末期就为该校的毕业特刊赠过稿。这几年他多次来新加坡讲经方,受到医生们的热烈欢迎,“黄煌经方”成为该校中医大讲堂的品牌。

  澳大利亚有一大批经方爱好者,他们多次来到南京跟随黄煌临床见习。2013年6月,10位澳大利亚医生来到南京。比尔是其中的一位,他擅长音乐,见证经方魅力后的他,激动地将黄煌经方的口诀谱成歌曲。临别时,他和同学们边弹吉他,边演唱:“桂枝的舌头柴胡的脸,麻黄的肌肤半夏的眼。黄芪的肚子葛根的背,大黄的舌苔芍药的腿。经方是革命,经方了不起!”

  听黄煌讲经方的,不仅是医生、针灸师、自然疗法师,甚至还有大学生和市民。2015年11月,黄煌作为国务院侨办的惠侨工程“中医关怀”项目成员来到南美。一天下午,黄煌在哥伦比亚国立大学医学院为硕士研究生及部分老师讲“从远古走来的中医学”,大阶梯教室座无虚席,大家对中医学产生浓厚兴趣,掌声多次响起。德国的科隆,有一家名为心包的中医学校,校方提出能否为中药爱好者讲养生经方?面向德国民众讲中国古老的经方,绝对是一个挑战,但黄煌接受了。他从体质分类入手,先讲单味药物的肉桂、大黄、黄芪等,然后介绍那些配伍简单、服用方便的经方。他用生动的语言、有趣的画面,让那些不懂中医文化的德国市民也瞪大了眼睛,他们不停地记录,不时响起阵阵笑声。

  就是这样,每年黄煌均要出国巡讲,而且日程很满。他应邀出席各种中医大会推介经方,他到各国的中医教育机构开展经方的系列讲座,他还为经方医生举办小型的经方临床带教。他的足迹,遍布世界各地,最南端有南美洲的智利,最北边有波罗的海旁的爱沙尼亚,最东边是日本,最西边是美国的旧金山和西雅图,还有阿尔卑斯山下、莱茵河边……爱沙尼亚的总统夫人曾经热情招待他,澳大利亚前总统曾经给他贺信,他把经方的火种带到了世界各地,也把中国的文化传播到四面八方。对那些处在迷茫困惑中的外国中医师来说,黄煌的到来,给他们带来了中医的尊严和自信,带来了学习研究中医的思想和方法。英国伦敦的中医师Victoria Conran说:“黄煌经方是精确、清晰、易学易用的。他赋予了经方以生命,像桥梁一般在病人、疾病、经方之间填补上了精确的联系。在我遇到黄教授之前,中草药的适用是令人困惑和困难的。”澳大利亚中医师Mark gearing说:“黄煌教授是这一轮中国和西方掀起的经方热潮中的领军人物。黄煌教授对经方的热情鼓舞了成千上万的中医医生去重新审视并使用经方。”加拿大中医师Eran Even把经方比作是喜马拉雅山上的泉水,他说:“黄煌老师不辞辛劳,把这一股纯净的清泉带到了现代世界。”

  让世界了解中医,要牢牢地抢占国际经方的话语权,让更多的外国人服用经方,促使经方的原创地中国传承利用发展好经方,研制更多的经方现代制剂,这是黄煌的经方梦。

  这几年来,经方热了,国际经方热已经成为当今世界中医热的一个耀眼光环。经方在人类对健康的共同追求上不断显现出无穷的魅力。可以相信,在中国与世界各国共建“一带一路”行动中,经方也将成为中国捧出的一颗璀璨明珠。

  黄煌是辛苦的,也是快乐的。因为,他的梦想正在照亮现实。(记者 张圣华 缪志聪)

1 2 共2页

[保存]     [全文浏览]     [ ]     [打印]     [关闭]     [我要留言]     [推荐朋友]     [返回首页]
详细内容_右侧栏目
详细内容_页尾
扫码关注

中工网微信


中工网微博


中工网抖音


工人日报
客户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