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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建光:跟父亲在一起 才是一个家(组图)
//www.workercn.cn2017-02-23来源: 河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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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有点难,只不过是因为我爸不能动了而已。”同事们都觉得祁建光很坚强,每次被问起照顾父亲的辛苦,他总是站在宽慰者的角度,特意把情况往简单和乐观里说。

  “有这样的儿子,是不是能觉得安慰点?”上过央视新闻联播后,很多来探望他们的人,都会问祁文江这句话。祁文江就会拼命用手指不能动弹的右臂托住左手,举成一个拳头。“他这是想竖大拇指,但左手大拇指之前受过伤伸不出来。”祁建光解释说。老人在一边拼命瞪大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亮闪闪的。

  早晨7点15分,祁建光终于打点完家里的一切。临出门前,他又特意清点了一遍“床头柜”上的必需品——水、电视遥控器和一块毛巾。而父亲身边充当床头柜的,其实只是一个半米高的红塑料桶和桶上一个纸盒子。

  伴随着农家院那扇红色大铁门吱吱呀呀的开关声,祁建光用塑造袋拎着两个大饭盒,出门上班了。脚步匆匆的他,上身一直习惯性地前倾着,像在冲刺。

  一个员工和一种专注:

  “你怎么什么都会,你是孙悟空变的吧”

  7点40分左右,祁建光来到尉氏制梁场的办公室。

  和平时一样,他又是第一个开门的。至少比别人早到20分钟。

  虽然没出正月,但尉氏制梁场的工作却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制梁场旁,一座座桥墩已经竖起,依着一个个村庄绵延向远方。高耸的龙门吊正缓慢地将一段段长32米多、宽12米多的箱梁架在已经铺设好的桥墩上。

  中铁十一局承建的郑阜铁路河南段制梁工程总共43公里,高铁箱梁预制已经完成10%,要保证2019年顺利通车,今年起码要完成80%以上。

  祁建光所在的制梁场的主要任务就是制作箱梁。

  而祁建光本人的工作内容,打个形象的比喻,就是给箱梁这种用钢筋、水泥等材料混合浇筑成的庞然大物,做“皮试”。

  前期的水泥、沙子、矿粉、水煤灰、钢筋各项指标合不合格?中期混凝土性能系数怎么样?后期混凝土强度发展趋势如何?整个生产过程的检测都离不开祁建光所在的试验室。据尉氏制梁场总经理姚鹏介绍,高铁建设采用的是C50混凝土标准,“除了核电站采用的标准以外,这几乎已经是最高指标了”。

  要保质保量完成高铁建设项目,试验室起着关键作用。

  祁建光大学学的是机械工程专业,当初把他从设备部调到试验室,并不是为了要给他安排个轻松岗位,而是因为试验室缺人。令姚鹏倍感欣慰的是,“小祁没有辜负我的信任”。

  尉氏制梁场的试验室分布在十多间板房里,化学、胶材、混凝土、力学、砂石、样品、计量、校顶,8个大项各占一间,每间屋子里都布满试验器材,大大小小的试验加起来有上百项。

  这么多项试验,祁建光几乎全能掌握。

  “你怎么什么都会,你是孙悟空变的吧?”同事们经常用这样半开玩笑的方式,由衷地夸赞年轻的祁建光。

  “虽然我们鼓励大家尽可能一专多能,但很少有人真正做到。”姚鹏曾给试验室的员工做过一次突击测试——列出水泥检测的所有项目和相关系数,“只有祁建光能答出来”。而当时祁建光调到试验室也不过半年。

  现在,带着父亲修高铁的祁建光,是试验室的副主任兼力学室负责人。

  从3级员工、2级员工到1级员工,再到试验室副主任,祁建光仅用了两年时间。按照制梁场的惯例,这样的晋升一般至少需要3年工作资历。

  试验室的工作并不轻松。

  由于来料时间不固定,试验室的工作都是24小时待命。“凌晨三四点来批料,都得马上爬起来。”

  “一边工作这么忙,一边父亲又生病,换作是我,可能很难两头兼顾。”同事王熙感慨。可祁建光就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每次同事劝他多休息会儿,他总说“我现在年轻,有的是力量”。

  王熙唯一一次看到祁建光中午打盹,还是半年多前。“为了赶工期,当时大家每天都要忙到凌晨两三点才下班。有天中午我来办公室早了点,一推门,本来趴在桌边的小祁猛地弹了起来……”

  “他毕竟是个年轻人,肯定也想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和娱乐。”有一次,王熙瞥眼看到祁建光似乎在拿着手机玩游戏。她惊讶地凑过去看个究竟,没想到,祁建光手机屏幕上的,只是一张游戏截图,“他说存着是因为觉得好看”。看着比自己孩子小不了几岁的祁建光,王熙觉得心疼。

  “但他很少说‘太忙了,忙不过来了,交给别人做吧……’”项目党工委书记林勇说。

  祁建光所在的中铁十一局桥梁分公司共有700多名员工,平均年龄28岁,随着高铁建设进度的加快,项目一直在招人。“但每年招两三批年轻人,最后却留不下几个”。林勇和姚鹏都直言不讳:像祁建光这样继承了“老铁道兵作风”的年轻员工,太少了。

  2月11日,元宵节,下午4点,祁建光的桌上又放了一份最新的钢筋检测通知单。因为媒体的轮番采访,还有各种人拉着他做直播,耽误了一定时间,当晚,祁建光又成了试验室里最晚一个下班的。

  晚上10点,在不时传来的鞭炮声中,借着施工现场通明的灯火,终于完成检测的祁建光,独自走向那间父亲在静静等候的小屋。

  一个青年和一种担当:

  “照顾父亲,是自己天经地义应该做的”

  记者采访的过程中,祁建光在QQ上收到了一条新消息——一名素未谋面的大学校友慕名与他联系,要为他“发起众筹”。

  “什么是众筹啊?”祁建光问记者。

  “说白了就是号召大家给你捐款。”

  “哦”,他应了一声,按下手机锁屏键,将手机放在一边。

  怎么回复,祁建光有些为难,因为看校友的意思,筹款的前期工作已经全都准备好了,祁建光本人同不同意,倒显得不太重要了。

  “其实我缺的不是钱。”祁建光咧开嘴角,淡淡笑了笑,有些尴尬。

  起初,面对日渐增多的采访甚至直播,祁建光有些抗拒,但公司领导劝他说,“社会上需要你这样的正能量。”他这才开始积极地配合各种采访。

  但事情的变化有点超乎他的预料。

  新闻一出,很多组织和个人都表示要给祁建光捐款。安国一家养老院也打来电话,表示可以让祁建光的父亲免费入住。公司为此征询过祁建光的意见,他婉言拒绝了。然而,各种形式的捐款依然纷至沓来。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祁建光很需要钱。

  他们坚信,祁建光是因为缺钱,才不把父亲送去养老院。

  “关键问题不是缺钱,要是住养老院好,哪怕花掉全部的工资我也愿意。”为了减少解释的口舌,祁建光一般都是以“父亲说不了话、外人不好照顾”为理由。但事实上,祁建光承认,自己更多地是想跟父亲在一起。

  “大家只是想让你们生活得更好一点。”有人这样宽慰他。

  “我能理解,我现在这种情况,可能在别人看来确实很糟糕。但只要跟父亲在一起,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家。”

  平心而论,祁建光的生活质量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祁建光和父亲租住的东厢房只有20平方米,可因为没什么陈设,屋子反倒显得宽敞。

  紧贴东墙根儿,是两个行李箱,还有祁建光出名后各种来探望的人送来的各种礼盒。紧贴北墙的,是每天晚上父子俩挤在一起的那张木板床。西墙上挂着一台电视,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台取暖用的“小太阳”和饮水机。临近门口,墙上挂着一台光亮洁白的空调。

  电视、空调和饮水机都是公司给父子俩配的。项目上的同事早就商量着,轮流帮祁建光分担一些给老人洗澡、洗衣服的日常琐事,但他拒绝了。他觉得“照顾父亲,是自己天经地义应该做的”。后来,单位把他评成了公司的年度“感动人物”,还把他的故事拍成了视频,在中铁十一局和中铁建的自媒体平台上发布,得到了大量转发,网友的关注最终把他“赞”上了央视的新闻联播。

  祁建光现在的年收入在5万元左右,这个数目对一个毕业两年多的本科生来说,说少不少,说多也不算多。按祁建光的说法,他存下了一点积蓄,因为“我们在这地方,也没啥东西可买”。但在同事眼里,这个早当家的年轻人,一直在把一分钱掰成两瓣花,“单他父亲的成人纸尿裤每个月都要五六百元”。

  离尉氏制梁场最近的“城市”,大概是车程40多分钟的长葛市,同事们会不定期地到那里去采购生活用品,并互相捎东西。不论是年轻人还是中年人,大家请人捎的最多的就是零食,“几乎每人每次都是一大兜”,只有祁建光,托人捎的永远是药。

  祁建光的微信昵称是一串省略号,虽已注册2年多,却一条朋友圈都没有发过,相比动不动就喜欢晒晒幸福或烦恼的同龄人,祁建光不一定没有想分享的。他说,自己只是不习惯表达。(周聪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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