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新华网10月9日消息，河南省郑州市从去年10月开始下发指标任务：各社区基层医护人员要筛查辖区内重性精神疾病患者，人数不低于辖区人口2‰。这意味着1000个人中至少要找到2个重性精神病，任务被纳入卫生部门对社区医院考评中，完不成会面临上级督导。目前社区人员仍在寻找精神病人。

    2‰的人口指标实际上是具有一定的科学依据的。一些权威机构的各类全国性调查报告发现，在我国人口中，亚健康以及重症精神病患者的比例实际上不容忽视，类似的统计还有肿瘤、盲人、心脏病、心脑血管疾病、“三高”等等，每千分之几的人口范围中，都潜伏着一些病例或者疑似病例，有些数据甚至触目惊心。但是，有不少人趋向于“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才相信”，实际上，不管你是看见还是没看见，也不管你是身陷那残酷的“千分之几”还是健康无恙，现实在那摆着。

    据了解，2‰的人口指标是根据原卫生部2012年7月6日印发的工作考核评估方案精神制定的，郑州市卫生局的标准已经低于上面的规定。但郑州“各个社区寻访精神病人的过程并不顺利”的处境似乎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在国内，没有多少人在情感上是能够轻易接受自己被划分为行为异常、精神不正常人员这一事实的。从另一个层面来看，有关部门将重性精神病的管理治疗纳入基层疾控体系之后，所面临的问题和隐忧也不容忽视，如何破解吃力不讨好的局面不仅是摆在卫生系统面前的难题。

    据悉，郑州市的指标分配下去后，金水区在上级分配的1742人的排查指标基础上，对下辖的各个社区按照人口数进行了分配，合计要求39个社区完成2023人的排查任务。任务层层分解到每个居民小区。指标下发一年后，9月初，郑州市卫生系统为了迎接上级领导的视察，又加大了以量化指标为参照的各种考核。

    郑州市卫生部门积极落实上级部门的任务规定本无可非议，可是具有一定科学依据的“2‰”一旦沦为应付上级检查考核的硬杠杠，这种带有计划经济色彩的“精神病指标”摊派无疑就变成了缺乏责任心的懒政，一旦这种错误的工作方式上了路，在现实中“强力执行”的后果势必引起公众的质疑，寸步难行。

    2‰的标准作为一种科学依据终究只能起着参考的作用，退一步讲，无论这2‰的“精神病指标”是高还是低，以运动式的方式强制摊派以完成上级考核的做法都是危险而又可怕的：有些社区的真“患者”可能因为2‰的摊派成“漏网之鱼”，无法得到及时有效的救治，而有的社区可能会用假“患者”来数字造假，“带病上路”的指标摊派恐怕最后只会违背初衷。

    显然，强制摊派“精神病指标”，也是一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