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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把关公和秦琼拉一块儿比武?”学院里的教授问我。
有吗?原来还真是有。
前些日子写过一篇生拉硬拽的文章,把莎士比亚、曹雪芹等不相干的人拉在一起说了一下,本来是和“比武”没有关系的,不过没想到教授也会这么觉得。
回过来看那篇拙文,我的本意不过是想絮叨一下东方和西方关于文人、文化的态度,并没有去想象伟大人物的文比功夫。这么一说教授的误解就消除了。
可为什么不直接说呢?西方对权威、对文化有质疑、批判和扬弃的传统,东方则确实有精心呵护、圣化雕琢大人物的习惯,如此明确不是更简单明了?!
我当然想直接、清晰地表达,然而鉴于才疏学浅,难以采取教授的手法来个了断。
坦白说,很多时候,我对知识(文明)给予的确定性比较迟钝,具体如从小学开始语文老师就苦口婆心教诲的“中心思想”和段落大意什么的,到现在我也没整明白。而就知识体系来说,被我们所谓的知识指称为一种本质特征的确定性,已经被思想家们归类到中世纪的观点,在现代人眼中,“科学理论”,比如“知识”根本不能被证实,只能被证伪,说这话的波普因之也特别地著名。
问题是,如果失去了确定性,知识系统如何繁衍呢?对文化、文明这些简单东西都搞不清楚的我来说,这个宏大问题实在是太复杂了。其实就算是小疑问,像某些细微的所指也很是让人迷糊,比如“劳动是美好的”之类的说法。
劳动,或是工作,当然有明确的定义,只是当劳心也被定义为劳动的时候,劳动人民的说法就不知道指的是些什么人,试想,那些懒汉二流子也是要劳神费心的。或者换个说法,按照东土流行的辩证法逻辑,至少他们是可以作为反面教材的——这是否能引申出教师的意义呢?
这有点诡辩的味道。总之我是说不清楚的,复习一下哲学家的教导:所谓能真正说清楚的是因为已经有说清楚的先导经验,故不需要再说,而那些说不明白的,再说也是白搭,最好还是不说。从这个角度看,以宣传为业的思想家确实没必要教育成年人什么能吃,更别说出门该说什么话之类的礼仪疏导。再者说了,文明最主要的涌流实际上还是重复,这些反复呈现、不断提醒人们注意的符号,如果一定要赋予意义的话,实际上也不是出于不要忘记的目的,而是提醒再一次的重新思考。
好了,为这些我自己也不明白的学问扯得太远了,回到初时的问题,我之不明确说是因为自己没学问和能力明确说,有时候看到高人点睛地指出,说我试图站在某种立场阐述什么的时候,自己在内心里其实是比较惭愧的——真的是力有不逮。
在我养成的陋习里,一直觉得人们的认识是个人化的,是私有的,所以经常的情形是人们没有能力或者说是无法找到确切的根据说服同样固执的他人,在这种前提下,不同的意见无疑才是正常的,各种争议,各种观点,假如大家能够在辨识中找到共同的部分,已经是最优的了。特别是那些未经推敲的“独断”。
恕我愚痴,到现在还停留在“真理”的门外:知识,如果真的是确定的,那很可能是儿童的玩具。也是由于这样的短视,如果我确有什么问题提出来,或者是描述什么现象,也不是要说明什么确定性,而是妄想,也仅仅是想着是否能够给出与固化习惯有异的别样思考而已。
诚然,一些人会拒绝或者是隐藏个人的私有认知,也有一些人的确没有独立的判断能力,盲目跟随。至于我,没有缜密的逻辑思维习惯,也无能力抽象出貌似可以穷举的数学公理,所以只好整些胡思乱想的东西,当然不是为了人类的宏伟目标着想(这个一定要相信俺,俺根本不知道那个目标长什么样),仅仅是承袭人类好奇的本性而已,至于是不是说得明白,只好扔一边去了。
现在的好尚是多元的,网络的现世也使“知识”过滤荡然无存,哪里还有确定性的影子。也许不确定性才是知识的本质,正是不确定性的消除才有知识的繁衍——没有思考,没有质疑,就不会有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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