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日，一名女子在地铁4号线阻挡车门正常关闭，导致列车延误18分钟，晚点6列，掉线1列，清客1列。昨日，该名女子已被依法行政拘留10天。

　　上面都是些数字，问题比数字具体。城市正常运行，本各有序，大家都在其中，各得方便。乘坐地铁的人，都是有事的，一趟车不顺利，影响到的人就以千计。车门被挡则不关闭，本是安全措施，利用这一安全措施去影响他人出行，将设备中的人道考虑当“弱点”来利用，实在令人叹息。

　　现在讲依法而治，做事要承担法律后果，但道理不是讲讲法律后果就够了。呼吁或者正告个人行为影响公共秩序和安全将依法追究责任，固然理所应当，但一个人故意造成地铁障碍，肇事者被拘留10天，自己付出了代价，但成千上万人出行和城市公共秩序受影响，不是一个人拘留10天抵消得了。针对公共秩序故意肇事，行为和处罚比起后果来往往难以相称，单看处罚、单讲处罚、单靠处罚未免简单。

　　一个人起意损害公共秩序，这就是一种非常不良的意图，某种程度上讲，算是大小不徒增的恶念或歹念。大至在公共生活中制造暴力，小至在公共空间里滋扰秩序，恶性程度并不同等，但都在不良意图之列，按市井的说法，起这样的心都是不该。

　　人会遇到各种问题，有具体的烦难或者纠纷，处理手段应该是有限而非无限的，传统智慧讲入情入理，现代治理讲依法合规，总而言之，都在一定轨道内解决。以损害公共秩序乃至安全的方式去解决问题，就脱出了轨道。这名逼停地铁的女子，应该也是有自认为要解决的问题才去做的，但如前所述，她不能认为有理由逼停地铁，不能认为有理由让成千上万的人付出代价。

　　我们有强大坚韧的力量，可以应对各种情况，但另一面说，就像个人一样，城市和社会也有脆弱的一面，两个司机赌气就可以挡住道路，一个旅客耍横就能让飞机不能顺利起飞，一个乘客拦门就可以逼停地铁，更严重的情况会造成更剧烈的后果。

　　为了使社会正常运转，我们需要法律、需要规矩、需要预防措施等等，但一定也需要牢固的是非感，需要行为限度的理性，需要公共生活的道德心，需要明白个人与公众、一人与众人的关系，需要行止的良心界线，需要该与不该的内心准绳。

　　这是一种劝化，现在多有人认为无用而且不必，好像治理有法律就行，但我以为，文明就是在涵化与劝化中生成的，道德和德治对公共生活的功益，绝不比法律小。